他只好将自己的身体靠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略作喘息。过了许久,才又迈动沉重的脚步,向云顶山下踉跄而去。
隐匿在一旁的花玉珲低声询问飘香雪道:“为什么不上去问个清楚?”
“现在还不是时候。”飘香雪淡然道,望着上官仪身影的星目中,竟是流露出浓浓的关切之意。
水丝柔正要跟上去,却被水竹一把拉住,并低声制止道:“等一等。”
水丝柔狐疑地望向水竹,一时没能弄明白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很快,她就明白了,因为她已经看到了听澜和观琴两人的身影急匆匆地从魔殿内出来,并向着上官仪所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待她们走出了一段距离,飘香雪四人这才跟了上去。
上官仪一路上走得跌跌撞撞,竟然留下了一路的血迹。水竹望着这些血迹,有些担忧地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会因失血过多而死的。”
飘香雪的面色也是十分凝重,水竹所说的,他又何尝不知,只是眼下却的确不是与他相见的最佳时机,更何况他的身后还跟着厉无邪的两个眼线。如果此时出手相救,一定会打草惊蛇的。但是,照这个情形看,上官仪的伤如果再不及时治疗的话,恐怕真的会有性命之忧。
“让我去吧。”水丝柔主动请缨道,“就算是被厉无邪知道,也不会怀疑什么的。”
她这话不错,此时的四人中,也只有她去,才不会引起厉无邪和魔城的人怀疑。
飘香雪还在犹豫,水丝柔却已经闪身追到了上官仪的前面,故意装作是迎面碰上的。
上官仪正在艰难地走着,眼前突然出来一位绝色的女子,不由警惕地向后退了两步,戒备地望着水丝柔。
水丝柔故作惊讶地道:“前辈,你受伤了,是谁将你伤成了这个样子,手段未免太过残忍了些。
上官仪并不认识水丝柔,还以为只是遇上了一个好心的姑娘,便和颜悦色地道:“多谢姑娘关心,不过,我没事。”
说着,上官仪便想要从水丝柔的身边绕过去。水丝柔哪里肯让他就这样走掉,忙闪身挡在他的身前,劝道:“前辈还是不要逞强了,你现在失血过多,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上官仪知道她说的都是实情,并非危言耸听,但却还是拒绝道:“多谢姑娘挂虑,我还能坚持得住。”
“我学过几年医术,如果前辈不介意的话,就先让我帮你止血吧,应该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水丝柔不理会他的拒绝,自顾说道。
上官仪显然被她说动,心下暗想:“如果自己再坚持下去,恐怕还没有见到飘香雪,便已经先因失血过多而死了。”
水丝柔见他面现犹豫之色,知道他已被自己说得动了心,便趁机道:“前辈还是不要太过执拗了,毕竟没有什么是比生命更重要的。”
上官仪闻言不再犹豫,颔首道:“如此,就有劳姑娘了。”
水丝柔见他终于同意自己为他疗伤了,当下不再耽搁,立即开始为上官仪疗伤,上官仪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就只是止血包扎,就足足用去了两个时辰的时间,而且在此期间,水丝柔发现,不只是这样触目惊心的外伤,比之更重的是上官仪的内伤,竟是已经伤及肺腑。
水丝柔将他的外伤全部包扎好,望着他担忧地道:“前辈的内伤十分严重,必须静下来好好调养,不宜再长途奔波了。否则,同样会有性命之忧的。”
上官仪轻叹一声,道:“可惜,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我不能休息。”
水丝柔也叹了口气道:“什么事,会比生命更重要吗?”
上官仪望了她一眼,突然转移话题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水丝柔。”水丝柔虽然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却还是据实回答道。
“水丝柔。”上官仪轻轻地重复了一遍,忽然变色道,“你的母亲可是叫水如云?”
“是,是啊。”水丝柔没想到他竟然会知道自己的母亲,有些结舌道。
上官仪望着水丝柔的眼神中,掠过一丝痛楚,喃喃自叹道:“天意,这真的是天意。”
“前辈,你可是认识我母亲吗?”水丝柔吃惊地望着上官仪,他的举动让她十分地疑虑。
上官仪忽然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冷哼道:“认识?当然。”忽然似乎惊觉了什么,顿时敛去了脸上笑容,和颜悦色地道:“只是听说过而已。好了,总之多谢姑娘出手相救,我还有急事要办,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的。”
说完,不给水丝柔任何出言的机会,便急匆匆地跑掉了。
水丝柔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