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对,这里很危险,我们都要离开。”见她没有抵触的情绪,他又凑近了一些,她飘逸的长发触到他的指尖,紫色褪去,头发的颜色又变回黑色。
“你是谁?”魔性被魂玉散发而出的暖色慢慢压下去。
“我是帝若离,你呢,你记得你是谁吗?”
“我…”风晚晴歪着头沉思,努力在记忆里搜寻这个答案,在帝若离牵住她的那一瞬,她低声说道:“我叫蝶舞。”
怔然,不知她的记忆为何会停留在蝶舞那里,不容他多想,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他拉着风晚晴准备飞起。
紫光从上方直射而下,他闪避的空档,一个身影窜入,手刀击中他的手腕,他松手的那一瞬,风晚晴被来人带离了他的身边。
“御翎!”眼眸如炬,帝若离低喊出来人的名字。
披着大披风的御翎单手揽着风晚晴,邪魅的笑容里参杂着讥诮,“要杀她的是你,救她的也是你,神剑冢何时多了这么个情种?”
“放开她。”
长指摩擦着她凝脂般细滑的脸庞,笑意更深,“看在你帮我拿到卸元镜有功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不死。”
多说无益,帝若离动手抢人,怕伤及风晚晴,他的剑气里收了力道,但这样的攻击对于御翎而言不过是挠痒痒,披风一摆,一阵黑烟在水中扩散,帝若离视线被挡,等他穿过黑烟时,御翎已经带着风晚晴逃离。
“御翎!!”青筋暴露,抓着剑的手绷得紧紧的,指节吱吱作响。
海神殿销毁,巨大的冲击力把帝若离和南宫姐妹推出了叹息壁,被气流撞击得七荤八素的他们掉落在一片花海之中。
鲜花迎风摆动,沁人的花香扑鼻而来,昏迷之前,帝若离隐约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朝他走来。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时常出现在他梦中的那名女子无一例外的又再一次出现,这一次她不再背对着他,她站在高高的塔顶,吹着萧,长长的披帛在风中舞动,月光撒在她白希的脸上,泛着朦胧的雾,看不清她的轮廓,箫声却听得格外清晰。
“你的箫声为何那么悲凉?好像在哭,为什么在哭?”帝若离开口问。
女子好似听到他说的话,回头看他,回眸的那一瞬,他却被人摇醒了。
“离哥哥,快醒醒。”青画画拿着羽毛挠他的鼻尖。
“…”眉心轻蹙,帝若离缓缓睁开眼,不确定的问道:“画画?”
“离哥哥!”闻听,青画画高兴的坐起,倾身看了看,确定他是真的醒了,她跳下榻,哒哒的跑出屋子,扯着嗓子大喊:“大师兄,快来快来,离哥哥醒了。”
不消片刻,余夏的身影出现,先是为帝若离号脉,尔后写好药方让青画画去煎药,期间不曾跟帝若离说过一句话,好几次帝若离张开口,他都别开头装没看见,帝若离无奈一声长叹,没想到好友闹起别扭来就好像个小媳妇一样。
掀开被褥,帝若离两只脚还没着地,余夏咻的一声闪到他的身旁,双手环胸,凉凉的说道:“怎么?才捡回一条命就急着去送死?”
“跟着我一起掉下来的那两姐妹呢?”
“她们没事,昨天醒来了就走了。”狐疑的看着他,余夏的脸色还是臭臭的,“我很想知道你和风晚晴到底是什么关系?自从你们在玄天派大闹一场之后又一起失踪,你知道仙山那些人怎么说你们的关系吗?”
帝若离不以为意,嚼舌根这种事可没说过只有凡人才能做,“无非就是捡难听的说。”
“你倒是看得开,想知道说了什么吗?”他这个反应让他觉得自己也成了嚼舌根的人了,不过转念一想,这不就是帝若离么?向来喜欢按着自己喜好处事,不拘泥礼节,唯独对一个人,“别打岔,说你和风晚晴的事呢。”
“我跟她,朋友的关系,也可以说没有关系。”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自己都理不清楚,怎么跟他说?
帝若离下榻,拿起放在架子上的外衣正准备穿,一条项链从衣服里掉落在地上,哐当一声,五只五行灵兽砰砰砰的从五行珠里蹦出来。
“你什么时候养这玩意儿了?”余夏饶有兴致的看着地上姿态各异的萌物。
帝若离弯下身,把五行灵兽一把抓起来,“那两姐妹走之前有没有说什么?”
“人家没有话留给你,只说了各自珍重,真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女人缘的,还是什么类型的女人都喜欢的那种。”
帝若离背上佩剑,手里提着五行灵兽,径自走出房间,余夏见状连忙跟了出去,“你伤还没痊愈,这是要去哪?”
跃上圣剑,帝若离慢声道:“去该去的地方。”
卸元镜和风晚晴都在御翎的手上,南宫姐妹肯定是去了魔界寻人,风晚晴只有魔化之后才有法力,平日里与凡人无异,倾城恨她入骨,见她重返魔界必定会再起杀心,况且保护她的五行灵兽又在他手上,而他的魂玉又在她的手上,他必须去换回来。
帝若离努力的为自己找寻一个可以去魔界的理由。
“紫霞真人和剑圣都在找你,要是回仙山,劝你还是养好伤再去。”朋友一场,不想他死得太难看。
“多谢关心。”帝若离嘴角扬起狂狷不羁的笑,两指一提,御剑离去。
只是当他们一门心思扑向魔界救人的时候,事情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在魔界的入口,有人在御翎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劫走。
地都,绝情殿。
月微蓝单膝跪在殿上,问情站在一旁,面无表情,手中的战镰闪着冷光。
“你去跟白煜说!凡是都要适可而止,我不会对你次次手下留情。”御翎碾碎了手中的酒杯,殷红的血滴落在案上。
“君上明鉴,属下与白煜早已没有联系。”月微蓝拱手道。
“没有联系。”眼眸一睁,慑人的煞气震飞了跪着的月微蓝,“再对我说谎,下次就不只是这样。”
霍然起身,御翎拂袖而去。
待他走远,问情迈步走到她的身边,给她递了一张手帕,“你为这么一个男人值得吗?”
月微蓝没有接过手帕,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渍,身子绷得直直的,头微微扬起,一如往常的高冷,“我的事应该不劳烦大人操心。”
自讨没趣,问情无所谓的倾了倾嘴角,“倾城被软禁在罗刹宫,日后必会有所动作,君上要你紧盯着她,牢记自己的身份,别在这时候出了纰漏。”
月微蓝颔首,算是回应他说的话。
“鬼医大人要我传话给你,他在癸莽等你。”
月微蓝面色一凝,波澜不惊的眼底漾起一丝慌乱,但很快被她掩饰掉,低着头问道:“大人还有别的吩咐吗?”
“待倾城的事处理好,我会把你重新调回殿前。”
“微蓝谢过大人。”
“你是魔君的人就要清楚自己的本分,我的刀下魂中,希望你不是其中一个。”
背脊一凉,月微蓝抱拳一鞠,退出了绝情殿。
癸莽着落在去凡间与地府交界处的一座村庄,因为阴气极重被称之为*,这里时常有鬼怪出没,原本住在这的人不是病死就是搬离了,空置的房屋,了无人烟的村落,冤魂、厉鬼时不时在村里游荡,久而久之便成了名副其实的*。
“啊!!”惨叫声自木屋里传来,在死寂的村落了听起来更为吓人。
本来还在村里闲晃想吓吓凡人的厉鬼们听到这声惨叫,无不双脚打抖,面色惨白,虽然他们的脸已经够白了,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木屋,在第二场惨叫声落下时,他们已经以闪电之姿奔向地界。
凡间太危险,还是回地府去吧。
木屋内,一只鬼躺在木桌上,四肢被针灸用的毫针钉在桌上,凑近一看才发现,这只鬼的上半身和下半身被人扭成两截,屁股朝上,正面则贴着桌面,舌头被拉得很长,斜着钉在他的腰旁,脸上爬着密密麻麻的虫子,唯独舌头没有被咬。
惊悚的画面看着很不舒服,文隼却相反,美得不可方物的脸漾着笑意,欣赏着他的痛苦。
“文隼!”白煜叩响他的房门。
被突来的声响坏了兴致,文隼不高兴的皱了皱眉,拿起桌上的一碗药汁照着那只鬼的身上泼去,被药汁浇到的地方发出滋滋的响声,那只鬼痛苦的扭动着身子,但很快身子便被药汁化成了一滩腐水,只剩下长长的舌头还钉在原处。
用毛巾擦掉手上的污渍,文隼走至门边开门,眼眸在触及白煜怀中人时,肃了脸色,“你来我欢迎,但是你带着的这个人,最好是哪里抢来的就还回哪里去。”
“普天之下只有你能救她。”她昏迷已有数日,除了文隼,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可以救她。
“喔?”文隼笑得迷醉,美目却凌厉万分,“那又如何?我没有义务救她,我救人的条件你很清楚,御翎拿一池子的魔莲与我交换,你呢?拿什么跟我交换?”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很清楚。”
白煜默然,他已经负了蝶舞,不能再负另外一个可怜的女子,“没有回旋的余地?”
“也不是没有,关键看你舍不舍得。”
“你说!”
文隼纤长的手指指着他心口的位置,“你的命!”
白煜不语,深邃的眼眸与他对视。
“舍得吗?”
“你想要大可拿去,但不是现在,等我完成我的诺言,我的命你随时来取。”他答应过戚婆婆要助她重登神位,无论如何他都要履行诺言。
文隼摇头,“你的命你向来都不在乎,拿来也没什么用,还会让她记恨于我,不值当。”
被他耍着玩,白煜的好脾气也快消耗殆尽,“你究竟想要什么?”
“她魂魄不齐,肉身被毁,瞧瞧,她全身暗黄,魔莲都快封不住她的魂魄了,现在就算是去了地府也无法轮回,且不说我的条件是什么,你若想找一具能与她魂魄相融的肉身都很难。”
“倘若是她的前世呢?”一道明朗的声音自他们身后传来。
探头看去,只见叶凡抱着蝶舞的身体沉步走来。
“原来蝶舞是你偷出来的。”此人道行不浅,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村子,至始至终,他丝毫都没有察觉,状似无意的把长发拨到耳后,两指间夹着的毫针飞射向叶凡。
叶凡微微侧头,毫针擦着他的发丝而过,“本就不属于他御翎的,又岂能算偷?”
“肉身也找到了,你可以说你的条件了么?”白煜问。
“小白,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猴急了?稍安勿躁,等我问完这位小哥,自会跟你说。”目光转投向叶凡,“小白是小蝶儿的前世恋人,救她情有可原,你救风晚晴又是为了什么?”
“鬼医难道有打探别人*的癖好?”
文隼也不恼,身子靠着门板等待他的下文。
“千年前凤来国的宝藏,你师父的一个秘密,你想听哪一个?”
“有点意思。”文隼低笑,侧过身子让白煜和叶凡进屋,看着叶凡怀中的蝶舞,笑意更深,“真想看看御翎知道真相后的脸,一定很精彩。”
魔莲的寿命是有限的,如若是救凡人,身体可以维持三年左右,之后就得换另外的一根魔莲,寿命也会随之减半,风晚晴魂魄本就不齐,可以维持人形全仰仗着御翎的血,但凡事总有两面,它能维持她的人形,亦会加速魔莲的耗损程度,如果她先前直接成魔倒也就罢,偏偏她没有成魔,还被帝若离所伤,魔莲的寿命已经到达极限,这就是他为何总跟御翎说动用蝶舞肉身的原因。
但是,即便是用蝶舞的肉身也不能肯定一定成功,正如他从不认为这世上有什么百分之百确定成功的事。
是夜,一个穿着披风带着兜帽的人影出现在癸莽的村口,不一会儿,文隼也出现了。
摘下兜帽,月微蓝肃冷的脸出现眼前,“你会救她吗?”
“你希望我救她吗?”文隼不答反问,美目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你的条件是什么?”
文隼面色骤冷,眼眸迸发出危险的光芒,周身的气息变得冰冷,“你还想为他牺牲什么?”
月微蓝毫无惧意的抬眸看着他,“你的条件!”
美丽的容颜变得扭曲,纤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颚,力道很大,指印依稀可见,“你的身体。”
月微蓝身子一滞,牙关一咬,清冷的回道:“此话当真?”
文隼不回答,松开她的下颔,退后两步,知晓他的意图,月微蓝握成拳的手紧了紧,动手解开披风,然后是外衣。
入夜气温很低,凉风吹在皮肤上很冷,月微蓝不由打了一个哆嗦,手臂上立刻冒出很多的鸡皮疙瘩,停在兜衣上的手指顿了下,在一个男子面前如此不堪的宽衣解带,纵然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要真正施行还是会有所迟疑。
紧闭着眸,心一横,她拉扯着兜衣上的细绳,几乎是同时的,文隼的大掌握住她的,月微蓝的身子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文隼星眸微动,很介意她想逃开的想法,低下头,他在她白净如玉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月微蓝闷哼一声,贝齿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薄唇往下移动,好似是要惩罚她的不情愿,他在她美丽锁骨上留下红色的印记。
当月微蓝以为接下来文隼会做出更过分的举动时,他却退开了身子,捡起披风为她披上。
“我文隼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想枉做小人,等你心甘情愿做我的女人时再来吧。”文隼转身准备离去。
闻听,月微蓝顾不得自己此刻有多狼狈,双手忙抓住他的手,追问,“你会救她吗?”
“这是我和白煜的事,你不用管。”
“可是…”
“他如果连自己爱的女人都救不了,还做什么男人,回你的绝情殿去,御翎若是知晓白煜和风晚晴在此,你我都活不了。”
月微蓝点了点头,捡起地上的衣服,一眨眼的功夫消失在夜色之中。
“看够了吗?”文隼抬眸看向草屋上躺着的人。
题外话:
还是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