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带着几个手在我赵家大院到处闲逛,身边还跟着一只大鸟。那长公主似乎脑子有问题,有一回我爬到屋顶上,偷偷朝她住的那座小院打量,甚至看到她让人提着五颜六色的颜料,把一只好端端的大白鸟,涂得五颜六色,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发情的大公鸡……”
五颜六色的大鸟!
赵鹏将挂在腰间的万壑松风雕弓,摆在桌上,细细端详,说道:“算一算时日,长公主在大鸟身上涂抹颜色的那天,正好是神秘女子偷袭我的前一天,而长公主消失的时间,恰好是我被偷袭之后!那神秘女子和我在林中相遇之时,开口闭口说要将我抄家灭族,一副皇室贵女的口吻,如今看来,那女子必定就是长公主无疑。”
“偷袭?”
赵奢惊得站起身来,问道:“长公主偷袭你了?”
赵鹏将当日发生之事略略说了一说,只是省去了炼丹之事。
赵奢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之后,第一句话竟然是:“不亏!不亏!你看到了沟就不亏。长公主是皇帝的妹妹,金枝玉叶,虽然偷袭你是她的不对,可她被你看了沟,反倒是你占了便宜。”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鹏公子在么?”
鹏公子?
这种文雅的称呼,赵鹏是第一次听到。
不等赵鹏回答,赵奢已经高声呼喊了起来:“在呢!在呢!”
随即,赵奢又对赵鹏低声说道:“门外那人是义亲王身边的太监,说话做事拿腔拿调装模作样,他明明知道这就是你的院子,也看到了院中有人,还问什么鹏公子在不在……哼哼!长公主不明不白偷袭你,义亲王为了区区一个钟诵送你古帝武经一张,这些皇室之人做事,就是诡计多端,不得不防!”
就在此刻,那门外之人又说道:“若是鹏公子不介意,义亲王殿想来此拜访鹏公子。”
赵鹏朝院门之处看了一眼,说道:“皇室子弟自幼勾心斗角惯了,我对他敬而远之就是。那义亲王送过我一张古帝武经,我和他也算是相识一场,如今他来我赵家做客,说要拜访我,我见他一见又有何妨。”
赵奢点了点头,说道:“见一见也好,不然他还以为你怕了他故意躲着他。不过,这义亲王也算是有些气魄,我听说这些天各方势力都谋划着要打我赵家的主意,只有他在这个时候还肯来我赵家对族长说,此事他不会置身事外我,说什么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如今海家与炼家恃强凌打上门来,他义亲王会站在我赵家这一方。”
竟有这事?
赵鹏略一沉吟,问道:“此事当真?”
赵奢说道:“这件事情是我叔叔亲口对我说的,叔叔还说义亲王甚至对悬钟城聚集的那些人摆明了态度,光明正大的站在了我赵家这一边。”
赵奢的叔叔赵顺,是赵家的外院管事。
此话源于赵顺口中,应该是真的。就算难辨真假,赵鹏也只需问一问赵山河与赵无忌,就能得知结果。
在这风起云涌之时,义亲王竟有这番举动,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自古天熙熙皆为利来,世间攘攘皆为利往。
“无利不早起!各方势力齐聚悬钟城,就是为了利益而来。义亲王又是为了什么,竟做出这种雪中送炭之事?若说患难见真情,义亲王与我又有何真情可言?莫非他义亲王真的‘义’字当头,义之所在,万死不辞?”
想到此处,赵鹏只觉得有些好笑。
义亲王看上去温和儒雅,赵鹏却绝不会认为此人就是古道热肠的义士。
赵鹏长身而起,走向大院门口。
义亲王带着一个白面无须脸色阴柔的太监,站在门口。
赵鹏远远的将义亲王审视一番,可义亲王却只是面带微笑,朝赵鹏微微一拱手。
“请。”
赵鹏将义亲王领到了院子里,问道:“殿来此,所为何事?”
义亲王龙行虎步,边走边说:“上次与君一别,甚是想念,前不久听闻海家与炼家欺压赵家,本王担忧赵家安稳,故而带着几个宫中之人,来此助君一臂之力。”
说着说着,一到了客厅。
这院子一月不曾住人,桌椅凳子满是灰尘,赵鹏刚刚才回来,尚且来不及清理,若是就此让客人坐,未免有些失礼。赵鹏虽然不是那种满口礼仪规矩之人,可这义亲王远道而来只为助赵家一臂之力,单凭这一点,赵鹏自然会以礼相待。
赵鹏说道:“殿稍等,我将这屋子清理一番。”
义亲王微微一笑,朝着身边太监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区区小事,何须鹏公子亲自动手?”
太监转身走到院门口朝外招了招手,立即就有几个侍卫提着水桶带着抹布,快步走进了院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赵鹏这座院子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
赵鹏打量着窗明几净的客厅,心中更是感慨万千,“这义亲王竟然连打扫庭院的人手和工具,都时时刻刻准备着!他对我如此古道热肠,如此礼敬有加,到底在图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