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忙唤大夫进来给叶挽思诊脉。大夫已年过半百,一头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白发苍苍但却红光满面,精神矍烁,身板硬朗。
“小姐的高热已退,头上和身上的伤口要按时换药。这腿骨定要卧床休息,万不可随意走动。将来若是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其它的并无大碍,小心将养着便是。”
“大夫,小姐这伤可会落疤?”灵玉皱眉问道。
大夫和蔼一笑。“老夫和春堂的去腐生肌膏,待小姐的伤结了疤。取来涂上半月,自然无恙。”
灵玉闻言松了一口气,小姐身上的伤口纵横交错,若是真的留下疤可真是终生的遗憾。
叶挽思自大夫进来便安静的靠在床沿,不言不语。听到灵玉提及疤痕也只微微眨了下眼睛。
老大夫自进门就注意到了这个白玉般的女娃娃,当初这女娃身上的伤还是他诊治的。一般姑娘家面对这遭遇只怕早已六神无主。而面前的少女不论是诊脉还是换药皆是一派落落大方的表现叫老大夫赞赏不已,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气度风华,他日定非池中物。
叶挽思自然感觉到了这老大夫打量的目光,只是她前世历经过各种风浪,早已练就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性情。是以即便这话亦是她所关心的,她也不会过多的表现出来。
就在这时,凌乱的脚步踩踏在木板上的声音踢踏而来。一个身着青衣梳着丫鬟髻的清秀女子扶着一个双眼通红的妇人匆忙而来。
方踏入内室便急忙朝叶挽思走去。“小姐,我的好小姐。你终于醒了,你都昏迷三天三夜了。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嬷嬷怎么活呀”
灵珊素来是个冷静的,见着叶挽思虽面色苍白但精神却极好,便松了口气。对着叶挽思福了福身。
“奴婢请小姐安”
叶挽思见素来冷静的二人竟步履凌乱,云嬷嬷虽对她疼爱有加,但她平日极为讲究礼仪规矩,最是冷静自持的。今日却如此慌乱可见吓得不轻。
自母后过世她已有多年不曾感觉到母爱的温暖了,不由微微一笑。
这笑仿若冬日里盛开的白莲,将整个内室照得如明珠般耀目。
“嬷嬷莫急,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室内几人皆被叶挽思的笑靥晃得神情微愣。老大夫诊完脉本欲起身告辞,亦被这笑容晃了晃心神。不由面上微红,想他一把年纪一只脚都踏进棺材的人了。竟如毛头小子一般。不由摇头一叹,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不敢多留便匆匆离去。
云嬷嬷见大夫告辞。忙收拾了朝灵珊使了个眼色。
灵珊会意,“奴婢送陈老大夫”
云嬷嬷见大夫告辞。忙收拾了情绪。神情疼爱的坐在床沿将叶挽思的手握在掌中。
怜爱的问道:“小姐伤口可疼?”
叶挽思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掌心传来阵阵的温暖。她虽不喜人近身却未挣开。
“有些疼,不过已无大碍”
云嬷嬷闻言险些掉下泪来。叶挽思见嬷嬷不过几日鬓角便生出了白发。神情憔悴,生生的老了几岁。徐敏这么多年对她不闻不问,致使叶挽思自小便沉默寡言。从小到大都是云嬷嬷一直在开导她。待她视如己出,呵护备至。不是亲人却更似亲人。
“小姐告诉嬷嬷,这伤势怎么来的?可是有人害你?”
叶挽思那天被影一救回时的惨状吓坏了众人,云嬷嬷从小便对叶挽思极为疼爱,不曾弹过她一指甲壳。即便练武也不曾受过伤,乍一见她浑身是血云嬷嬷当场就昏了过去。连一向对女儿极为冷漠的徐敏的也是心惊不已。忙叫严绍去请了曾经在宫中做过御医的陈老来为叶挽思诊治。
叶挽思自是知道自己是什么原因才被灭口的,但她并不打算告诉她们。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那人派人伤她如此它日必要他百倍偿还,她还从不曾吃过这等哑巴亏。
此仇必报!
“嬷嬷莫问,我自是有分寸的。若有人问起只道是练剑时踩空了便是”因昏迷多日叶挽思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鼻音,但是谁都能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容置疑。
云嬷嬷知道叶挽思从小就是一副倔脾气,她不想说的事你就是磨破了嘴皮子也套不出话来。即便此时心焦不已也只能点点头,含泪道是。
灵玉是个跳脱的,自小跟着叶挽思长大。情分自是不一般,见她就想这么轻描淡写的揭过此事便要反口。
“小姐,若是真有人害你你大可禀了夫人阿,夫人平日虽是冷硬了些。但小姐终究是夫人的嫡亲闺女儿,小姐受歹人所害夫人必定不会坐视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