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棺材铺,所发生的灭顶之灾,街坊邻里,还蒙在鼓里,全然不知。
话分两头,却说皇帝朱由检、太师张国纪,用过晚餐,在扬州知府大堂内就坐,彼此显得焦急不安。这时,侍卫提过茶壶,替皇帝、太师上了茶。
太师张国纪端起茶杯,迟疑一会,问:“皇上,臣见您一筹不展,是否有心事?”
“嗯!”朱由检点点头,开了口,“朕担心刘知府和吴同、阿香他们会出事。自从他们一早出去,朕心里就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好像有事要发生。”
“皇上,臣心里也一直惦记他们。”张国记附和道,“人在一起时间长了,自然而然会产生感情,乍然离开,总是放不下心来。尤其是刘知府,为人诚实,办事认真,对朝廷忠贞不渝,是难得的好人。从里程计算,去陈家庄祭祀,到傍晚前就该反回了。可是,现在已一更多了,仍不见人影,让人好不担心哦!”
“是啊!人都有第六感观的,朕放不下他们啊!”朱由检忧心忡忡。
“皇上,您也不必担心。”张国纪安慰道,“刘知府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吴同、陈玉香都是武功超强之人,万一有一两个小毛贼作祟,也占不了上风的。”
“要是遇到强敌呢?他们不就吃亏了?”朱由检思忖一会,“今晚如果回不来,明天派一班将领去溧阳县陈家庄查看一番。”
“皇上,臣想提醒您,江对岸的润州,并不是我们势力范围。据说润州知府田春秀,乃是京师左都督田尔耕的侄儿,卫所指挥使宋安,乃是工部尚书吴淳夫的小舅子。他们都是阉党的鹰犬、爪牙。”张国纪提出,“据探子密报,在对岸渡口码头上,两个奸贼派许多公差和兵丁在码头上设卡。”
“设卡干嘛?”朱由检不解其意,追问道。
张国纪解释道:“他们有双重目的,一是检査过往行人,是否有江北派出的奸细;二是趁机勃索钱财;每一个顾客交二两税银,方可通行。”
“哦!有这等事?”朱由检疑窦丛生。
“千真万确。”张国纪正实道,“如此官兵,跟土匪有何两样?”
“岂有此理?”朱由检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简直是贼人、强盗,大明江山都毀在这班乱臣贼子之手。有朝一日,朕安定天下后,将这班乱臣统统斩尽杀绝。”
君臣二人慨叹一番,直谈到深夜,方才就寝。
却说润州卫所指挥使宋安,率众离开兴隆街后,沿途向润州而来。一路无话,直到午夜时分,已到润州城西门。全体将领、大小头目,见城门紧闭,一个个面面相觑,然后目光集中到指挥使宋安脸上。
铁锤曹三通嚷嚷道:“指挥使,守城兵丁知道我们外出,不守候迎接,却紧闭城门,是何居心?难道要将我们挡在城外?”
“他们守城也有责任,尤其是夜晚,怕坏人混进城中捣乱,关闭城门也在情理之中。”指挥使仰起头,望一眼城楼,吩咐小头目,“你们喊门,守城兵丁听到后,便会下来开门的。”
十几名小头目闻令,一起仰起头,亮开嗓门,冲城楼上喊:“喂!守城的兵丁听着,我们是卫所的,随指挥使外出办案回来啦!你们快开城门放我们进去。”
可是,众头目喊有数十声,也未见城楼上有人回应。众将、大小头目见此,十分着急。
铁锤曹三通怒气冲天,骂骂咧咧:“奶奶的,这班睡死觉的家伙,真是酒囊饭袋,夜间连站岗的都没有,守他妈的什么城?要是叛军趁机攻城,那是必败无疑。”
花斑虎史永达趁热打铁道:“指挥使,这班兵丁哪能坚守岗位?应重打他们一百军棍,再关他们一月大牢。让他们面壁思过,方能负起责任心。”
“这样惩罚他们,未免太轻了,应将守门的兵丁全部杀掉,来个杀鸡给猴看,方能在全军中树立军威来。”毒蝎子赵广林说出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