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越发的消瘦了。
那人急忙走了过来,见了礼,声音刻意压低,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但见那人轻声一叹,“还没找到么?百年了。”
她手上拈花,眼眸低垂,“圣女也到了吗?”
此次大婚她不闻不问,到了这时候也只问了一句。管家装扮的人小心翼翼回道,“此次,是圣女主婚,自然到了。”
女子低垂的眼眸突然迸射出一道光,气息陡然一变,“百年前她没有杀了我,今日还有胆子上门主婚,她主谁的婚!谁许她踏进流岚宫了!”长剑猛地出鞘,恨不得亲自取了那人的首级。
一听这话,老管家吓得赶紧跪了下来,“小主子,可不能这样说呀!那是圣女,流岚宫刚刚借着婚事和折剑宗交好,今日永少爷大婚,您可千万别出了什么茬子呀!”
那大婚两个字传入她的耳里,女子气势突然落了下来,“大婚,大婚!”越发消瘦的身子忍不住倒退去几步。
她怒极反笑,神色黯然。“想不到,我孔雀也有这样的一天。这全都是拜端婉那个女人所赐!若不是她,君凉和棠兮就不会死,若不是她,止阮又怎会嫁给别人!若不是她,我何苦要忍受寂寞像个废人一样在床上一养就是百年!!”
她眼里满是怒火,握着剑的手在发抖,不光是手在抖,心也在抖。此刻的她,身边没有说知心话的人,人人皆畏惧端婉,敬重端婉,说出话来,倒像是大大的不敬。
她很想笑,可是笑不出来。她此刻的模样,当真是心死如灰。
当日她被端婉重伤,险些废了根基。止阮不顾情谊,硬是带着她回了流岚宫。也因此,到如今也没人知道君凉她们的下落。为此,她怨了许久。受伤一事,她的亲生父亲,流岚家主,怒火中烧去寻了端婉一战。这一战,两人都没占了什么好处。端婉本身有伤,也无心与流岚生死相博,若不然,父亲定然无法活着回来。
流岚宫为她与折剑宗冷战了近百年。只因人群中一个冒失男子跳了出来,借着酒意向止阮求婚。那男子,恰好还是她本家人。此事,被折剑宗得知,也就成了折剑宗向流岚宫和好的契机。
这百年里,她谋划过无数次明杀暗杀,没有一次成功。她失去了友人,最爱的女子却在她伤心之际跑来,说明了这桩亲事。
闻言,她不顾受伤的身子就要去斩杀那个胆大包天的男子,却被止阮一句话阻拦。“你是想看我未过门就没了夫君吗?”
夫君。
她气急攻心吐出一口鲜血,血渍滴在她的衣衫,她爱的女子,面无表情,“七羽,别闹了,止阮行事,素来不悔!”
就像一把利剑一样刺穿了她的心。她重伤未愈,又添心伤,自此缠绵病榻就是数月。期间,她一次未来,再次登门,就是大婚之日。
枉她痴痴念着,牵肠挂肚的想着,到最后,还抵不过端婉的一句话。
也许,止阮心中有她,可是,在她心中,更重要的,是宗门。就好比当年在她与君凉面前,她狠心丢下挚友,将重伤的自己带回流岚宫。如今想开,从那时起,止阮,就已经有了最终的打算。这是她的选择,孔雀心想,或许我早该看明白。
而流岚少主与折剑宗圣女的纠葛,在大势面前,自是无人理会。毕竟,劫难当前,儿女私情,又如何比得上个人性命呢?
而流岚宫与折剑宗联姻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联合修真界,共同抵御如今到来的亡凰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