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讶异了,她惊得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再去问小姑娘的来历,石像却三缄其口。
外面的天空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如果说先前是有妖魔嘶吼,那么现在就是有一支魔军在叫嚣。
石像终于按捺不住了,声音透着急切,“你想好没有!是要修仙还是要救我?”
君凉被她逼得有点紧,感受到小姑娘此刻正在危急关头,索性一咬牙,“好!那你要告诉我,要怎么救你?”
那石像听她这样说,立时变成一道光落在少年怀里,君凉低头去看,险些把怀里的袖珍石像扔了出去。
“快送我离开这里。。。。”
怀里的声音有点虚弱,君凉顾不得害怕,既然打定了主意就只能走下去。外面雨势极大,他转身就迈入雨幕。
路上哪有什么行人,此刻就只能看到泥泞的路上一个瘦弱书生孤单奔走的样子。雷雨越来越大。哪里有人能够注意到,这个少年怀里抱着一尊袖珍石像呢?
她紧紧抱着怀里的书和那个诡异的石像菩萨,殊不知自己的命运正在悄然变化。
死命的敲开了客栈的门,店小二一见她的样子险些认不出来,“公子,您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君凉大口喘息着,挥挥手,“麻烦小二哥送上热水来。”
她着了男装,被人唤做公子,又赶上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去计较。
碍于怪天气,主顾家也没有怪罪书角被淋湿的问题,反而赞叹君凉为人诚信,纵是遇上这样的天气还准时把书送达,多给了些银钱,作为犒劳。如果是平时,君凉也不会去要,但怀里还揣着一个会说话的石菩萨,她哪敢耽搁?拼了命的跑了回来。
拿出石像,怎么动都没有方才的异象,确定石像里的小姑娘应该是累了,君凉这才放心的宽衣迈进浴桶,清洗一身的污秽。直到看到衣架上的衣服胸前染的紫色残迹,君凉这才幡然醒悟过来。那小姑娘可是受了伤呀!她可没说要自己怎么帮她治呀!
想起此节,君凉赶忙从浴桶里走出来,换上新衣。石像被她随手放在了书桌上,小姑娘不说话,那她怎能和她沟通呢?还有,关于那些修仙的事,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呢!
可不能就这样没消息了呀!
入夜时分,君凉仍旧怀抱着石像,“你倒是说话呀,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你呢?”
“你说你好容易碰到了我这样的一个好人,可不能就这样死了呀,虽然你已经死了一遍了,可是我该问的一句话都还没有问你呢?”
君凉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不知道是常年一个人的生活让她感觉寂寞,还是内心对于修仙一事抱有极大的热忱。
“你需以你的心头血,入夜时分浇灌石像,这样我才能活,否则,必死无疑。”
石像突然开口,差点被君凉随手甩了出去。当听到那句心头血时,君凉身心一颤,“你确定那样我不会死在你前面?”
他的问话却得不到回答。石像也就张口说了这么一句话,再次陷入沉睡。
君凉眉头紧锁,不是他舍不得那点血,是自己的身体本身就弱,再有一点波折很容易弄得更加糟糕。可那小姑娘虚弱的声音环绕在耳际,那句“必死无疑”每每想起都会让人不忍。
她叹息一声,罢了。左右寻不到修仙路就是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如果幸运,不光能积下善缘还能为修仙打破一道口子,何乐不为?
成大事者,往往一念成事,一念坏事。君凉不知今日所为会结下如何的善果,但至少能获得内心的平静,也是她所愿的。
其实内心还是贪恋着这个石像会给自己带来好运气,所以才会奋不顾身的来达到内心的安宁,除了对石像里面那个有着好听嗓音小姑娘遭遇的同情,还有一份对未来的宣战。
我以我血荐轩辕!
在用刀子划破胸口的那一瞬间,君凉想到的不是这么大义凛然的豪迈之语,她望着手上的石像,心想,亏了这石像是袖珍版的,否则,救人不成自己的小命铁定是要没了。
刀子只入了很浅很浅,足够鲜血流出来就好。
君凉望着胸前少的可怜的鲜血,手心发抖,鲜血像是一瞬间活了一样,有了自己的路线,像是被石像所吸引,此时君凉眼里的石菩萨,当真就像传说里饮血的恶魔一样,石像周身明净,越饮血越明净。
如果君凉有知,此刻他手心上安放的石像,内里却真的是一头魔女在喘息,不知又会做何想?
当然,他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从看到鲜血流到石像的那一瞬间,君凉就已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