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诚进到门里面,才看见斜靠在皮质沙发的法兰绒靠垫上,眼窝青黑,好像一宿没睡,又好像刚刚跑完马拉松一般的康广银。
他昨晚本来想找顾敏汇报一些事情的,没想到顾敏喝醉了,又“不小心”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被恰巧发现的春杏“不小心”泼了满身的水。湿着衣服的他无处可去,只好到这里屈就了一宿。
没想到,呵呵,还无意中发现了一些秘密呢?康广银听见杨守诚的质问,挑了挑眉毛,反问道:“全听到了又怎样?我是什么人,小姐有事怎么会瞒着我呢?”
这语气怎么听着这么酸呢?春杏此时恰好跟在顾敏身后进了门,趁小姐不注意,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马上把康广银吓得一哆嗦,该说什么话都忘了。
说漏了嘴了!杨守诚在顾敏面前心虚地不行,根本就没注意另外两人的动作,只是一个劲儿地冲顾敏解释:“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将功赎罪!”
醉酒醒来,顾敏觉得有些头痛,揉了揉眉头说:“没关系,你们两个跟我来吧。”
顾宅当初设计的时候,顾敏就考虑到有些机密的商业秘密不能泄露,所以在这间书房下面,另有一间隐秘的地下室。
顾敏叫春杏在上面守着,不让人进入办公室,自己则带着康广银和杨守诚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同样通着电灯,可是因为没有窗户,到底有些昏暗。顾敏坐在角落的一张椅子上,因为背着光,看不清楚脸上什么表情。
说真的,在顾敏没开口说话之前的沉默里,因为房间的静寂和内心的煎熬,康广银差点没给顾敏跪了,干脆认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嘛!
可是等到顾敏真的说完,康广银才暗自庆幸,自己心理素质够好,没有在顾敏还不知道的时候就把事情和盘托出,短暂地躲过一劫。
杨守诚伸出一个手指头,嫌弃地指着康广银:“小姐,听你这么说,计划里还有另外一部分,你交给康广银办了?”
顾敏点点头,说:“要消灭内华洋行,光靠劫镖的手段还是不行,还得两方面进行,中西合璧。内华洋行有吴端--这个精通咱们香胰配方的工厂厂长,在香胰市场开辟,形势一片利好的情况下,没了镖局这方面的收入,内华洋行只是瘸了一条腿而已。
他们的商场经验和人脉都比我们强,虽然美华香胰最先建厂,但是论后劲儿,我们说不定还比不过他们呢。别看他们这会儿会因为赔款元气大伤,但是只要香胰工厂这方面的利润不断,他们早晚有重新崛起的一天。到时候,我们再遏制他们就晚了。”
话是这个理儿,可是自从康广银上次闹着要辞职下海,杨守诚就不太看的起他,又嘟囔着说:“虽然说是这样,可是,小姐,康广银这厮整天没正形,一身脂粉气跟个女的一样不说,还狐朋狗友一大堆,您把这么重要的秘密交给他,要是他喝醉酒,说漏了嘴--”
“你说谁呐!”康广银斜瞥了杨守诚一眼,明白昨晚的事情没有抖搂出来,他就立马挺起腰板来,恢复成了那个高贵冷艳的康经理。
“小姐,听了您的全盘计划,我觉得,有些部分还有待改进。”康广银正色说,根本就不理那个气得快要吐舌头的杨守诚。
“哦?请说。”顾敏感兴趣地问。
“我觉得,内华洋行的镖丢的还不够大,我们应该再加上一些。”康广银这般,那般的把他的意见和盘托出。
“设这么大的套?有些不厚道啊。”顾敏抚着下巴沉吟,不过马上就拍巴掌,“就这样办!坑日本人的事情,我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