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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十月的天津港,寒风瑟瑟,落叶萧萧。
将近傍晚时分,有一对年轻夫妇互相搀扶着从一艘轮船上下来。
这是一艘运货的美国轮船,从遥远的太平洋东岸出发,运送一些本国的工业品和棉花到太平洋西岸的日本、大清、菲律宾等国,再从这些国家采购原料和当地特产运回美国。
这艘船的第一站是日本,运下了一些日本织布工业急需的棉花,接着驶往中国的,沿途为了保证不空船,轮船也会在一些港口停下,接收一些客人。
由于是货仓临时改成的客舱,其中的条件自不必提,拥挤不堪不说,连个通风窗口都没有。
几百人被关在一件客舱里好几天不能出去,里面的味道想想都觉得恶心,更别提海面起风时轮船的波动了,更是让这艘船的客人好是受了一番苦头。
经过好几天的折磨,终于能上岸了,云裳抱着小黑豆下船时腿都是软的,精神也萎靡不振。
他的丈夫苗宗才一手接过妻子怀里的小黑豆,一手小心翼翼地扶着妻子从轮船上下来,看着妻子和她怀里半岁大的小黑豆明显瘦弱了不少的样子,心疼的说:“早知道这轮船上这么多人,我就应该选一个舒适点的客船的,让你们两个跟着我受苦了。”
云裳微微笑笑,“也不能怪你,抚顺港上就只有三个国家的轮船到天津卫,你知道,因为我们靳家人海难的例子在先,日本人的船只我们是断然不能坐的。咱大清的船只又都是帆船,没风就没法,只有坐这劳什子美国人的船了。闷是闷了点,倒是比帆船快。就是可怜了小黑豆,六个月大的孩子竟然晕船晕的这么厉害,真是跟着咱们受了不少罪。”
说着,云裳拿出水壶,慢慢往孩子嘴里倒了一点,小黑豆渴的厉害了,双手双脚抱着水壶不放,讨喜的样子端的是憨态可掬。就是这两天晕船,孩子黄瘦的厉害,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就显得分外突出,让已经怀着两个月身孕的云裳明显心头一酸。
她站在熙熙攘攘的天津港上环顾了一圈,还正在迷糊着的时候就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踉跄了几步方才被丈夫抓住手臂,还没站稳呢,一队美国水手就骂骂咧咧的远去了,看情形,是急着往法租界的红灯区纾解纾解。
惊魂甫定的宗才先问了妻子是否安好之后,才对着美国水手的背影吐了口吐沫,“呸,红毛绿眼的洋鬼子!”
旁边就有人搭腔,“对啊,这群洋鬼子太猖狂了,老天爷怎么不派天兵天将来收拾他们!对了,两位准备往哪去啊,我送二位去,保准给你们个实诚价!”
云裳看了看拉车的黄包车夫,一身灰色粗布制服洗得干干净净,衬得身上亮橙色的棉坎肩分外显眼,尤其车夫身后,稍微识一些字的云裳看到了“美华”二字,觉得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她拉了拉丈夫的胳膊,“宗才,咱们别坐了吧,这车看着挺贵的。”
黄包车也是近两年才在天津卫流行起来的,最开始还是木质的车轮,这两个月橡胶车轮开始流行起来。
橡胶车黑色的车轮,银色的车轴,跑起来非常漂亮,显得现代又摩登。自从问世以来,很快就受到了天津卫上流人士的欢迎。
很多有马车的夫人小姐都抛弃了家中封闭的马车,每天会友、逛街时都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坐上这样的车,接受一路上路人的注目礼。那种感觉,是坐在封闭的马车上不能享受的。
云裳和宗才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车子,看着挺贵的,考虑到两人身上仅剩十几两银子,若是没有找到顾敏,两人还得靠这点银子在天津卫生存,便摆摆手不愿意坐。
马车夫倒是很热情,见到小夫妻两个抱着一个,还怀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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