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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人难,做一个有能力的好人更难。
当时,顾敏脑子一热决定救济灾民,但冷静下来就知道要救最多的人,单单开设粥场是不行的。全中国有四万万人,顾敏的空间在下一次升级之前每天只能从现代购买一立方米的东西,若单单依靠从时空交易系统买粮食这条路,对于灾民们来说显然是杯水车薪,得另外想办法。
而就历史的经验来讲,无论古今中外,救济灾民的最好方式莫过于以工代赈,比如修大坝、造铁路等,这些顾敏当然都做不来。
她先从身边人出发,做好市场调查,“老爷子,咱们店铺里最挣钱的货物是什么?”
杨老爷子沉吟一番说:“得看东家问的是净利润还是总收益了。总收益来说还是食盐、白糖、火柴、蚕丝、布匹等消耗品走的量大,挣钱。但从单件商品的净利润来说还是洋货玻璃、肥皂最挣钱。”
顾敏寻思了下,蚕丝、布匹是劳动密集型行业,这个对顾敏这个拥有空间金手指的现代人来说没有什么竞争优势,自然不能入这行。
食盐、白糖、火柴要用机器生产,在清代算是技术密集型行业了,顾敏可以先在时空交易系统里买到图纸,再用元素一体机制造出来,但是机器这种东西即使在欧洲也是稀有的,每个厂家生产的都有定数,顾敏又不好解释是从哪里来的。
倒是肥皂,顾敏眼前一亮,这个倒可以做。
在2050年,由于各种不伤手的洗衣液的大力推广,肥皂这种东西在各家各户已经基本绝迹了。但是肥皂的升级版,各种各样的手工美容香皂,依旧受到很多爱美人士的喜爱。
顾敏就曾经在家做过手工香皂,流程也很简单,就是先把烧碱(氢氧化钠)和油脂在容器里搅拌完全,然后倒入模具里,等上几天,等溶液凝成固体以后,香皂就做好了。
从制作的流程来看,香皂和肥皂并没有什么区别,主要原料都是烧碱和油脂,无非是香皂里还要加入点橄榄油、各种香精之类的添加剂,成本更高一些而已。
但在1891年的清朝,肥皂却卖的很贵,一块香皂值十两银子,一块肥皂也能卖到二到三两银子,相比较这时候其他商品的价格,二十文铜钱能买个烧饼,只要管饭,五两银子就能买到一个幼童,有时候还能买一送一,肥皂的价钱确实是贵到离谱。
这原因有二,一是,清朝自己没有能够生产肥皂的工厂,肥皂不远万里从欧洲、美洲进来,光运费就很可观。二是,二十世纪时整个世界的化学工业才刚刚进入蓬勃发展的时期,烧碱还只能在实验室里小批量制造,成本自然高昂。
但是情况很快就会发生变化,顾敏翻看化学工业的历史发现,烧碱在1890年也就是去年时就已经在德国实现了工业化生产的历史转变。去年冬天,烧碱在欧洲已经实现了价格的大幅度跳水。
但是由于20世纪迟滞的信息传播速度和产业之间缓慢的链接速度的原因,欧洲烧碱价格的下跌和中国肥皂价格下跌之间最迟还需要半年时间。
垄断为王,只有垄断才能产生巨额利益,在二十世纪这是一条不变的真理,钢铁大王、石油大王之类的称号都是这一时期特有的历史名词。
顾敏想要做肥皂大王,就要打这半年的时间差,在洋行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占领肥皂市场。
半个月后,在天津城南边,离英租界还有好几里路的荒滩上,平地立起了一个大庄子。没有敲锣打鼓,也没有花团锦簇,顾敏的“大华肥皂厂”就这样静悄悄地开业了。
北方春天来得晚,到四月底,温柔地春风才赶走了冷冽的北风,正式在天津城里扎了根。
星期天的早晨,河水清澈,鸟儿歌唱。老城里,猫了一冬的市民们舒展着身子从暖和的房屋里出来了,悠闲地举着鸟笼散步。租界里,洋人们齐聚教堂,唱诗班唱起悠扬的曲调。
顾敏穿着白色的盖住全身的工作服在工厂的车间里忙活着,大喊大叫,手舞足蹈,指挥生产。
车间里三个巨型的玻璃钢里空空荡荡的,工人们武装整齐,一水的白色工作服,守诚闷闷的声音从口罩里传出:“东家,可以往里倒了吧?”
顾敏点了点头,工人们抬起一袋烧碱往玻璃缸里倒,顾敏聚精会神地盯着玻璃钢的测度线,看到快到了大声喊:“停下!”
工人们立即把袋子放到地上,顾敏蹲下去,指着那个刻度线对守诚和工人们说:“看到没有,就这里,这条红线处。”
守城“哎”了一声,转头交代工人:“以后都照东家画的线做,不能多,也不能少,做不好就不准吃饭,听到没有?”
工人们齐声应了,照着样子往另外一个大缸里倒烧碱颗粒。不小心,有烧碱掉了一块,顾敏眼尖地看到一个小个子用手去捡,竟然没带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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