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两步远。”顾敏一步一回头,看少卿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有些哭笑不得。
房门口,一个一身短打扮,利利索索的小伙子正托着个盘子恭敬地等在那里,顾敏看到又是这人,接了盘子就迈大步走人,那小伙子照旧不依不饶地拦住顾敏说:“小姐--”
顾敏气笑了,说:“你真是没完没了了,我还是那句话,不用你还,我不差你每月那五十个铜板。”这小子正是顾敏在山东时随手给过一个银元的染坊小伙计,说来也巧了,顾敏在这店里正好碰见了他。
那小伙子也笑了:“小姐,是我爷爷非逼着我来还钱。我爷爷说了,积少成多,每个月五十个铜板,一年就是六百个,两年就是一千两百个。再加上逢年过节,他卖白菜的生意好了,说不定一年就能还上。”
“合着你还打算缠我一年啊?”顾敏惊问。
小伙子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那也得看您在天津待多久,离了天津我可没地儿找您去。对了,小姐,这是您的信。”
顾敏拿着信回房,先看寄信人,不出意料的落款是关东河口镇的云裳,河口镇离大连港还有很远,靳家应该会那么快就到,顾敏想。
那日在船上,顾敏好不容易送走了缠人小姐rosy,却迎来了一个更加麻烦的日本先生。
作为一个清末的二等公民,顾敏不可能去找美国人理论,赶日本人出去,于是山不就我,我来就山,顾敏只好下了船,准备在少卿病好之前,在天津多待一段时间。
另外,为了预防靳家人在关东等的着急,顾敏特意给云裳去信详细解释了一番,没想到云裳回这么快回信,顾敏展开信纸,看信上白纸黑字的内容,不由呆住。
少卿看顾敏神色大变,坐起身来,从顾敏身后看到信的内容,也大惊失色,忙问顾敏:“姐姐,姑姑他们也从海上跳下来了,他们会没事吗?”
顾敏也很失措,自来到清朝以后,顾敏就有幸遇到了靳大柱一家,平时有云裳解语,邱娘关怀,做了错事有靳大柱解决,顾敏真的把他们当成了自家人。没想到那天在海上的最后一次见面竟是永别,顾敏坐在客栈宽大的客房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手脚冰凉。
少卿背着顾敏,看不到顾敏的神色,但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他显然从顾敏的沉默里读懂了什么,他颤抖着声音问顾敏:“姐姐,是不是因为我没有跟着姑姑他们,所以他们才出事?”
“怎么会?为什么会这么想?”顾敏强打着精神问,依旧觉得不可置信,靳大柱那样有勇有谋的人怎么可能会带着全家人跳海?还有小七儿,日本人抓他干什么?像他这样的乞丐在山东乃至大清朝遍地都是。
“呜--因为父亲也是这样,他着了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让我进去,说怕过了病气,我只是几天没见到他而已,他就走了--呜--还有母亲,我只是出去找吃的,一天没见到她而已,她就上吊自尽了。现在轮到姑姑一家了,要是我当初跑得快点跟上船就好了,那姑姑一家就不会出事。”
也许吧,顾敏听完怔然,想起少卿超乎常人的好运气,那把古剑以及突起的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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