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繁华的商业街上人流如织,熙熙攘攘,街道两旁各种店铺,有饭庄、绸缎庄、杂货铺、扎纸铺、理发店、澡堂子……每个店门上都有个幌子,上面写着店铺名称,另有些摆摊的、玩杂耍的、卖唱的、卖烟卷的、卖各种小吃的摊位夹杂期间,少卿正直愣愣盯着对面买糖人儿的,想吃的意思昭然若揭。
顾敏本来也想悄悄带少卿去看看医生,治治他的尿床病,便也没有推辞,只是从云裳手里抢过两匹布,说:“你们两个忙去吧,我也没事,正好替你去染布。”
云裳不放心,还是把两个人送到染坊门口,宗才这阵子跟着舅舅,在城里认识不少生意人,这会儿又被一个人拉住了,云裳走不开,交代顾敏:“这家合意坊还算不错,老掌柜做人厚道,价格实惠,染的布亮蓝,还不掉色。”
顾敏应了,抱着布匹没走两步,染房里快步走出个小伙计,一身短褂干净大方,利落地上前接过顾敏手里的布:“小姐,来染布呀,我给您拿着。”
这小伙子约莫十五六岁大,态度客气又热情,顾敏简直觉得要是不在他们家染布就对不起他一样,就好奇地跟着小伙计进了店门。
店里这会儿客人不多,柜台里有几个年长些的伙计围在一起说话,看这小伙计抱着两匹粗布进了门,料定是两个穷鬼,小生意,不愿去搭理顾敏。
顾敏也不在意,小伙计端茶送水招呼两人坐下,就一掀帘子进了后房,顾敏透过布帘子的缝隙看到后院里有几个青石铺就的大池,蒸腾着冒着轻烟,一个花白头发的染匠将手伸进滚烫的水里试了试,沉声说:“可以了。”几个小伙子开始往里面下布料。晴日里,在冬日难得的暖阳照耀下,布浪翻卷,蓝靛飘香,看着蔚为壮观。
柜台里,一个穿长衫的年轻人平躺在硬木做就的长柜台里吞云吐雾,一脸飘飘然的神情,明显是在抽ya片,几个伙计明目张胆的偷懒,他也没有看见,顾敏把头别开去,那个小伙计走到柜台挥笔写了张“飞子”,交给顾敏。
顾敏低头看这张原始的收据,上面的字龙飞凤舞地,和现代医生开的药方一样难懂,那小伙计看顾敏面有疑色,又热情地解释,将布条上合意坊标记给她看了,拍着胸脯保证让顾敏有空按时来拿货。
顾敏看他小小年纪待人热情有礼,对业务成熟在胸,觉得非常不容易,随口问了句工资多少,小伙子笑了笑说:“这年景儿,主家能给口饭吃就不错了,哪里有工资一说。”
合着是白干呀!顾敏更觉得他是个实诚人,既然是白干,看他们主家也是个不管事儿的,没看那些伙计都在偷懒吗,这小伙子却能坚守本职,实在可贵。
顾敏现在守着空间这座金山银山,眼下也没什么花钱的门路,只进不出的,颇有点大款儿范儿,除了云裳给的几百文钱之外,又从口袋里,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拿出一块墨西哥鹰洋,趁店铺里没人注意,递给小伙子,没等他拒绝,就摆了手走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顾敏牵着少卿去看医生,不一会儿,一脸苦笑的顾敏带着满脸通红的少卿出了门,两根手指头捏着,把那包药远远地拿着,里面全都是晒干了的各种各样的虫子,黑乎乎的,郎中说是祖传的偏方,专治小孩尿床。
顾敏看着里面各种各样的虫子,恨不得出门就扔了了事,要不是她在现代的时候不是医生,只临时培训了些常见病的处理方法,才不会带少卿看这不靠谱的土郎中,现在她觉得拎着药的手都是痒得,哪里能让小孩子吃这些东西?顾敏等走出了药铺的视野范围就把那药给扔了,从此对中医不抱什么信心。
看少卿一走路三回头的望着后面,顾敏以为他心疼药钱,就给他解释:“郎中不是说了吗,等你长大了自然就好,我们还是别吃这药了。”
“哦。”少卿有些心不在焉,顾敏回头看着少卿的视野方向,还是那家合意坊,回想刚才,确实从那里出来少卿就有些不对。
“少卿可是心疼那一块鹰洋?”顾敏问。
“不是。”少卿摇摇头,有些怅然地说:“只是想起了家里的染坊,以前,父亲还在的时候,我们家也是开染坊的,只是后来父亲去世,母亲又生病,就把染坊给卖了。”
“哦。”顾敏才算明白,为什么今天邱娘把布交给云裳的时候一脸的伤感怀念之情。想来邱家以前应该也是开染坊的,规模比合意坊还大,应该是家境不错,所以才能供得起少卿的父亲考举人。
只是,后来为什么会落魄,应该是另有一番故事了。
ps:没有存稿的坏处,昨天有事,就更新不了了,这是第一更,补上昨天的,晚上还有一更,算是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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