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大大的,睫毛长的像是一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色阴影。此时大约是被吓怕了,眼中蓄着泪,眼看着就要哭了的样子。苏凉看着他身上的衣服破了几处,隐隐有血迹渗出来顿时愧疚难当,居然把一个孩子打成这样,真是丧心病狂啊!
“你,你没事吧!”
少年像看着禽、兽一样看着苏凉,匆忙往后退了几步。
“你别怕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是坏人来着。来,过来,我带着你去医馆看伤。”
苏凉又靠近几步,少年眼中包着一包泪继续往后躲,后背触到墙壁的那一刻,他便自知已经无处可逃,心如死灰一般两行清泪徐徐滑下。
“我三叔曾说过,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我自知今夜逃不过,只是能不能请壮士不要.......我?”
他脸上满满的悲壮,看的苏凉一愣:“.......你是什么意思?”
少年脸色一红:“我虽然看着小,但今年已经十六了,已经不是□□最好的年纪。我三叔说,□□最好的年纪是十二岁,所以我......”他说着别过脸,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一般:“请不要蹂、躏我,让我清白而来,清白而走。”
苏凉额角狠狠一抽,改明儿要和这孩子的三叔好好聊一聊人生了。
“我对要你死没兴趣,对蹂、躏你的身体更没兴趣。我就是单纯对误伤了你表示歉意,你要是不领情就算了。长东街口就有一家医馆,你一会儿自己去治伤吧!”再不说别的,苏凉转身就要走。
“一,二,三........”
“等一下!”
苏凉顿住脚步,少年扁着嘴委委屈屈的看着她:“我,我没有钱治伤.......”
就知道你没钱,苏凉心中得意,面上冷淡:“你信我了?”
少年点点头:“我三叔说了,如果有人不是对我的脸感兴趣我就可以相信他。”
苏凉:“.......”
苏凉是医馆的常客,见敲门没人应就把白胡子李大夫从床上直接拎出来给少年治伤。李大夫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他,苏凉半分自觉也没有,倒是那少年再三的和李大夫鞠躬致谢。
“我三叔说了,半夜还会救人于危难的大夫都是再世华佗。”
“哎呦哎呦,老朽可不敢当。”
苏凉抹了抹额上的汗,拉着少年出了医馆。
今夜本应该最是热闹的长东街如今却是凄清一片,空气中仿佛都能闻到些许的血腥味。远处有一队穿着盔甲的兵士往这边而来,步伐整齐有序。苏凉领着少年从医馆后院绕了过去,又走了好一会儿到了流水桥边。
“要是遇上查案的定是麻烦,那个,你没事吧?”
少年安安静静的站着,身量和苏凉差不多高,闻言轻轻摇头:“我没事。”
“今天是我对不住你,我.......”
“咕噜咕噜”又是同样的声音响起,少年摸了摸肚子笑得有些尴尬,眼睛却瞪得圆圆的盯着苏凉的腰部。
“你想吃这个?”苏凉解下别在腰间的糖蝴蝶,拿下外面包着的纸,少年接过来道了声谢大口的咬了下去,嘴巴吃的鼓鼓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小鹿一般惹人怜爱。
月色正好,两岸杨柳在水上的影子都格外沉静。萍水相逢的两人站在桥中央,苏凉抱拳一礼:“在下苏凉,今日相聚也是有缘,不知小弟如何称呼。”
少年笑着,脸颊荡起两个浅浅的酒窝:“叫我阿黎就好。”
“那在下先回去了,咱们山水有相逢。”
阿黎点头:“苏哥哥先走吧,我等着我家人来接我。”
苏凉点头,沿着拱起的小桥消失在夜色之中。站在原地的阿黎砸吧砸吧嘴,只觉得满口都是甜意。
“哎呦公子,可找到你了,乞巧楼那边出事了可把奴才吓坏了,幸亏公子无事。”焦急的呼喊声由远及近,阿黎把糖蝴蝶剩下的木棍小心收在怀中,正欲跟着下人回去,却注意到地上的一样东西。
黑色的牙牌,正面是翰林院三个大字,后面书着:编纂苏凉。
阿黎悄无声息地把这样东西捡起,亦是小心的同木棍放在一处,这才对着下人一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