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有在乎的人都会陪着死,你也不在乎吗?”
这是什么话?
她怎么可能不在乎?
从灵闻言就觉得耳边金钟齐鸣,脑子都要炸了。一边家人、一边手下,她心中的那杆秤其实已经很明确的有了偏转的方向,也正因为如此,她整个人被扑面而来的崩溃感瞬间吞噬了。
“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吗?没有…”从灵颤抖着抽了一口气,“别的办法了吗?”
傅老看着她不说话。
从灵知道自己问的都是废话,若是还有一丝可能,外公就不会把她叫过来专门叮嘱。她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机械化的不停的问,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想相信。
渐渐地,她停了下来,有些事情是可以商量的,然而有些事情不行。眼下这件事,摆明了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只是他们准备怎么做?从灵往下深想一点点便全身泛冷。
尽管她不算是完完全全在傅家长大的孩子,但有些手段以及行事方式就像是流淌在她骨子里、血液中的东西,不需要教她都能心领神会。
既然余微言留不住,那与其等她什么都说出来,不如趁她没开口早点解决了她。傅家虽然无法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限制区里带个活人出来,但要弄死一个人还是容易的。
她是真的听不下去了。
“我,我想休息一下。”从灵喘着大气说,她控制不了自己的生理反应。
见她这幅样子,傅老也痛心,他不忍心逼她,只是再三叮嘱道:“不要去联系那个记者。”
从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书房里走出来、又是怎么摸着扶梯下楼的,她想她的面色一定苍白得恐怖,不然妈妈和舅妈看到她时就不会那样失色。
她们上来拥住她,抚着她的背,在她耳边特别焦急的说着什么,可听进她耳里却全是迷茫一片,她什么都听不清,怎么会这样?紧而她眼前一黑,向前倒去,感知存在的最后一刻有人接住了她,双手坚定的力量一如当初,可惜这次他却没能够将她从深渊里拉出来……
从灵彻底失去了意识。不止生理,还有心理的。
所以她好久好久都醒不来,反反复复的跟噩梦纠缠着。
从灵不知道她昏过去后家人是怎样的一番手忙脚乱,也不知道她昏过去后王朝的内心经历过怎样的一场挣扎。
***
春意阑珊的夜晚依旧一如往常。
“说吧,特意支开顾城来找我,什么事。”
江月照在沙发上落座,翘起腿,摸出金属镶边的皮革制烟盒,拇指按住一送,盒盖叮一声滑开。她从中抽出一支烟送到嘴里,打火机的光亮一明一灭,江月照双指夹着烟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烟圈,烟雾缭绕,瞬间模糊了她的面容。
王朝想也就这样的女人才能周旋在那等翻手云覆手雨的人物前却片叶不沾身吧?
“人都傻了,看来事不小。”江月照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王朝抽回神,神情变得严肃,“我想去b市军区的某一个限制区救一个人。”
江月照闻言轻笑了声,那声轻笑里透露出来的意思让王朝不由心下一沉。江月照揿灭了烟蒂站起身,做了一个送客的姿势道:“不送。”
王朝没起身,仍旧稳稳的坐在那,道:“条件可以谈。我自己进去,不需要折你任何的人手。”
“王总高看我了,我一介商人,哪里来的那等权力带你进军区,别说还是限制区域。”江月照轻描淡写的回道。
“但你可以设法弄到通行证!”王朝盯着她说,“军队里的规矩一向是无条件服从上级命令,只要这张通行证拥有最高优先权,进去后就没有人敢多问一句。”
“你倒是什么都为自己想好了,可有站在我的立场为我想过?”江月照的目光聚焦在他脸上,“你凭什么要我冒着毁了江氏基业的风险帮你?要是出事了,你王氏有能力可以支撑住司家决心要毁掉的江氏吗?”
她直接的话语将王朝问得噎了噎,江氏和王氏的实力几乎可以算是不相上下,若是真有那一天,或许倾尽王氏的全部力量都挽救不了大厦将倾的江氏。
江月照见此再没谈兴,道:“请吧。”
王朝深深吸了一口,开口道:“王氏不行,但傅家行。”
江月照抱胸笑道:“傅家和司家各占半壁江山,我江氏已经找到司家作为靠山,你是觉得我脑子有问题?才要好端端的舍司家就傅家?”
“因为要变天了,傅家和司家只能存一个。”王朝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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