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闲着打发时间,没想到却无意中谢流韵这个好苗子。
她眼光敏锐,对古玩很有天赋,再加上爱学,肯埋头用心研究典藏书籍,这点比有天赋还难得。这才有一两年的时间,就能给他这么大的惊喜——能捡漏捡到成化青花瓷的,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他眯起眼睛,心想:正好趁此机会敲打敲打那两个徒弟,省得两人太自信,尾巴翘得高。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怎么说也都是好事。
另一边,周老躺在竹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皱起眉毛,总觉得自己今儿是不是忘了什么。仔细想了一遍,又觉得该做的都做了,该收的都收了。按理说没有什么值得惦记的,偏偏心里不安定,有个捉摸不定的心绪就好像猫爪子似的,在他心尖上挠一下,再挠一下,挠得他连躺在床上都躺的不踏实。
“老了,真是不服老不行啊……”他长长地喟叹了声。
到底想不起来究竟是因为什么,他翻了半天,索性按着竹榻起身,圾着鞋在屋里转悠。
走到桌案边上,他随意地瞄到被佣人收好的那张谢流韵写的字,正踢着鞋想往别处去,忽然顿住了脚步。他思索着走近桌案,再次打量着那张还没被丢出去的字,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他猛地拍了下桌子,笑骂道:“好小子!居然用这招来试探我!!!”
他像是窥到了什么秘密似的,喜不自胜,围着桌案团团转了几圈,看了看字,再想想今天发生的事,原本就打消的不多的睡意,这下彻底没了。
摸出手机,他按了个快捷键,只响了两声,对方就接了电话。
清洌洌的声音在盛夏听着格外解暑,对着自己的亲人,声音柔和了不少,“爷爷,现在才两点,您今儿怎么不午睡了?”
“睡?我怎么睡得着啊?!”周老哼了声,想了想,还是问了句,“我说孙孙,你女朋友什么时候正式带回家啊?”
“爷爷,我不是说了么,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思……”
见自家孙子不承认,周老爷子脑子转了几个弯,自以为明白过来了,苦口婆心地道:“对着爷爷,你还瞒什么?!早上问的时候你还不承认,今儿上午人家女孩子可就出现了。人长得挺好,性格也不错,家境差是差了点,可只要你喜欢,咱们家也不需要那锦上添花的联姻什么……”
“爷爷,你说什么?!”手机那头的人,被周老这么一长串话说得无比纳闷,“我真的没有交女朋友!你是不是被谁骗了?!”
“真的没有?”周老不相信。
“真的没有!”电话里传出的声音丝毫没有迟疑。
周老还是不甘心,带着疑惑又问:“那你母亲当年戴的缠枝莲白玉坠儿,我记得,是要当成传家宝传给儿媳的,怎么我今儿就在流韵小姑娘脖子上看到了?”
他可算想起来了,就是俯在桌案上挥毫之时,那个坠子从脖颈处滑落,他瞄见了眼。毕竟不是老不休,很快就转移了视线,等谢流韵写完字,起身时,坠子已经被衣领掩住,他当时没在意,后来潜意识里觉察出了疑问。
缠枝莲的造型很普遍,可做成坠子的不多,尤其是他家儿媳的那个白玉坠上有抹天然的青色,被雕刻师傅寥寥几下雕成了莲叶的纹路,仿若天然而成,颇有几分特别。
时间那么久,他还能回忆起白玉坠的样子,除了这特别的造型,就是它的来历。他可以确定这坠子不会被随意送人,那么,也就只有他猜测这一点了。
谁知,他的孙子沉默了会儿,问了句:“流韵……是谁?”
“你不认识?”周老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