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姜看着高素月这样子也颇觉难过,因为当初高素月进门时的风光,他也是见过的,对比眼下的凄凉孤独,让小姜忽然生出世事无常、人情凉薄之感。方才他大声喊有人上吊,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高素月都被自己救醒了,却不见一个人来问问怎么回事。
小姜忽然有些忿忿不平,这洗衣房的人,也太不是东西了。以前他的母亲在以西方当差的时候,似乎大家关系还都不错,互相也肯帮一把,可现在,竟然已经凉薄至此了。
于是问道:“素月姑娘,你有什么想开的事情,竟然连命也不要了?”
其实,小姜知道自己这话问得多余。用脚趾头想想,都会知道高素月再回洗衣房之后,过的是什么日子。这个,单从她那两只破旧的夹袄袖子就能看出来。小姜对此比较有经验,知道是被人拿着板子打的。而且高素月两只手上也有伤痕,一看就在这里受了不少委屈。
小姜不觉在心中长叹,早日今日,何必当初啊!当初若是安分一点,不要处心积虑去害人,哪里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而如今,人家叶紫灵好好的在老店做伙计呢,可她高素月,已经沦落为洗衣的婢子,还被人欺负得上吊。
可事已至此,小姜只得说几句安慰的话:“素月姑娘还这么年轻,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非要走这条路呢?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你这样做,该让你的父母多么伤心?”
不提“父母”二字还好,小姜这一提起高素月的父母,反倒使高素月越发伤心,也知道这屋子根本没人来,所以干脆放声痛哭。
小姜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惹得高素月这样悲恸。又不会劝,只得干站着。
半晌·高素月自己止住了哭声:“对了这位小哥,我还没有谢谢你呢,虽然我一心求死,你不该救我,可毕竟,你还是救了我一条命。请受素月一拜。”
高素月恭恭敬敬对着小姜拜了三拜。小姜倒不好意思了,急忙扶她起来。
“啊呀!”高素月忽然叫了起来。
小姜纳闷道:“姑娘怎么了?”
高素月不好意思地说:“我这手上全是伤,刚才一碰,很痛的。”
小姜急忙道歉:“对不起啊,我这个人·粗手粗脚的。对了,你这双手总是浸泡在冷水中,又要搓洗衣物,肯定是又痛又痒的,我家里有一种药膏,非常管用,等下我回去给你拿来。你每天晚上抹在手上,注意不要碰在粗硬的东西上,慢慢养着,虽然不能去掉病根儿·可至少会让你好受一些,一双手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又红又肿了,还容易裂口子了。”
高素月感激万分:“小哥儿想得太周到了·只是我与你并不相熟,怎么好意思要你的东西?那种药膏,想必很贵重吧?”
小姜笑道:“就叫我小姜吧,这府里的人都这么叫我。其实,那药膏也不是很贵重,是我娘自己琢磨出来的,以前,我娘也是这里洗衣的丫鬟·吃了很多年的苦。尤其是一双手·长年累月泡在冷水中,看上去十分叫人心痛·每到了冬天,那种又痛又痒的感觉真的叫我娘晚上都睡不着觉呢。后来我娘实在没办法·自己拿羊油、石膏粉、薄荷等东西,自己弄出了这种药膏,还挺管用呢。回头我给你拿一盒来,反正我家里多着呢。”
高素月急忙又是盈盈一拜:“多谢小哥。”
小姜笑道:“叫我小姜。你又忘了?”
高素月迟疑道:“可您总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能对您这么不礼貌呢?要不然,我叫您‘姜大哥,吧,如果您不嫌弃的话。”
小姜笑眯眯地说:“我怎么会嫌弃呢?以前我娘也是洗衣服的,看见你,我又想起来我娘了。”
“令堂现在已经不用在这里洗衣服了吧?”高素月问道,因为她将整个洗衣房里面年纪差不多的大娘婶子挨个儿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也没有觉得哪一个像是眼前这位善良和气的姜大哥的母亲。
小姜点点头:“是啊,我娘从前年开始就不用洗衣服了。我爹说她太辛苦了,再洗上几年衣服,恐怕那双手就要废了,所以去求了夫人,让我娘去扫地了。虽然扫地也很辛苦,风吹日晒的,可是比起洗衣房的差事来,可又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我娘的一双手,是从离开洗衣房之后才慢慢好起来的。”
第二天,小姜果然信守承诺,给高素月带来了一盒药膏,叮嘱高素月晚上睡觉的时候涂在手上,注意不要蹭掉,坚持每天涂抹,一双手就不会红肿得这样厉害了,而且也不容易裂口子。
邢大娘等人看见,有些不屑一顾,但也没有因此而编排什么,因为小姜的母亲以前在洗衣房的时候,和大家相处得都比较融洽,离开洗房之后,也经常来看看她们,送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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