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师傅坚定地摇摇头:“反正就是不能喝酒。”又对高天翔说,“高公子,虽然您来作坊时间不长,可想必也知道这里的规矩吧,在做工的时候,是不能喝酒的。所以,您看您这坛酒……还是拿回去吧。”犹豫了一下,又笑道,“不如这坛酒,高公子先替我们存着,等我们收了工,咱们一起喝个痛快,如何?”
陆师傅一面说,一面心里有些打鼓,毕竟,高天翔也算是林世杰的大舅子哥了,万一把这位舅爷给得罪了,恐怕他在作坊的日子也不好过。尽管,叶紫灵给他说过好几次,要提防着点儿高天翔,可是,提防归提防,依着陆师傅谨小慎微的性格,绝不敢得罪高天翔。
高天翔一点儿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说:“陆师傅这也太见外了。这一坛酒又不多,这七八个人呢,也就只合一人喝两口,哪里就能喝醉了人?再说了,这深秋的夜里,风很大的,喝点儿酒,大家伙儿也好暖暖身子。”
一面说,高天翔一面打开了酒坛子。闻见酒的香味儿,三、四名工匠已经抵挡不住诱惑,开始使劲儿吸溜鼻子。
其实,陆师傅本人也好喝两杯,只是现在在做工,而白天,叶紫灵对他又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今天晚上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所以他才极力拒绝着那浓香的酒味儿。
一名年轻的工匠说:“陆师傅,这天儿实在太冷了,一人喝一口暖暖暖身子也好。他们都回去了。就叫咱们在这夜里守着,咱们多辛苦啊。”
高天翔赶紧接口道:“是啊是啊陆师傅,您看看,这大家伙儿都忙了一天了。都这个时候了都不能回家,也不能休息,您于心何忍啊!”
陆师傅沉吟半晌。狠狠心:“不行。高公子,谢谢你的好意,可是这坛酒,我们今天真的不能喝。等改天吧,改天我们休息的时候,一定请高公子您喝个痛快。”
高天翔不高兴了:“这话怎么说的?好像我高天翔就念着你那点儿酒似的。我这不是看大家辛苦,夜里又这么冷。心里过意不去,才送来一坛酒给大家解乏嘛。”
陆师傅急忙道歉:“高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您千万不要见怪。我是说啊。我们正在上工,不能喝酒。这万一要是我们喝了酒,误了事儿,或者即便没有误事,可被大少爷和叶姨娘怪罪,可怎么是好?”
高天翔正要反驳他两句,一错眼,却见两名年轻的工匠支撑不住,先自一人倒了一碗酒。“咕咚咕咚”就喝下去了。
陆师傅生气了:“你们这是做什么?就这么没出息啊,一点点酒,就把你们弄成了这样。”
高天翔也生气了:“陆师傅,您怎么说话呢?我好心好意给大伙儿提了一坛酒来,好像是存了心要害你们似的。好吧——”高天翔将酒坛盖子重新盖好,又将下酒菜归拢归拢提在手里。“既然陆师傅这么小心,那我也不能勉强,这酒,还有下酒菜,我拿回去了。我一个人享用!哼!”恨恨地瞪了陆师傅一眼,走了。
一名工匠急忙拦住他:“别别别,高公子,不要走,不要走。有话好好说么。”转头对陆师傅说,“陆师傅,我知道你平时做事认真,叶姨娘又器重你。可是今儿晚上,大少爷、叶姨娘和张先生,不是都不在这里嘛,咱们一人只喝一点点,保准误不了事儿。”
另一个工匠也接口道:“是啊陆师傅,您看人家高公子这么晚了都没回去,在这里陪着咱们,而且惦记着咱们要守一晚上,这又是酒,又是下酒菜的,想得多周到啊。不像那个叶姨娘,只管发号施令,要咱们守着,她自己倒好,回家去了。依我说啊,还是高公子心眼儿好,知道咱们今儿夜里又冷又饿,特意送了酒来。再说了,这小小的一坛子酒,也就只够一人喝两口,这两口酒,不至于把人喝醉吧。”
“是啊是啊。”先前急不可耐喝了酒的其中一名工匠赶紧点头称是,“高公子也是一番好意么。陆师傅,你要是不愿意喝,那就别喝了,我们喝。”
陆师傅急了:“我们这是在烘干房,隔着这堵墙就烧着火呢,哪里会冷?你们不就是想喝酒吗,那好啊,改天我请大伙儿,管够!”
一名上了年级的工匠慢悠悠地说:“陆师傅,你这话我不爱听。这烘干房里是不冷,可咱们一会儿就要轮流换班了,不待在烘干房里的时候,晚上会冷死人的。”
老工匠的话立刻得到了热烈的响应,大家不再去管陆师傅,纷纷将高天翔硬拉回屋子里,夺过他手里的酒和菜,并将他摁在一张椅子上。与此同时,已经有人找了几只碗,将酒倒出来,还有人不知从哪儿拿出来碟子和筷子,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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