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路上,一不留神,脚下一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登时,那只曾经受过潮气的老寒腿立刻钻心地痛了起来。
好容易把这痛劲儿忍过去,支大娘沮丧地从地上的积水里抱起了刚才摔掉的棉花和棉布。棉花和棉布已经被泥水弄脏了。
支大娘叹了口气,吃力地用一只手拄着地,费劲地站起来,准备赶紧回去清洗这些棉花和棉布。
迎面走来了叶紫灵和采璎。
支大娘心中一沉,想避开,可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问好:“叶姨娘。”
叶紫灵看她裤子上都是泥水,怀里抱着的棉花和棉布也是脏的,诧异道:“支大娘?你这是怎么了?”
支大娘支吾道:“哦……没……没什么……”
采璎问:“支大娘是不是刚刚从秦叔那里领了过冬的棉花和布料啊?”
支大娘腿痛得厉害,不想和她们多说话,就敷衍道:“是啊……是刚刚领来的。对了,她们还在等奴婢拿了棉花和布料回去呢,奴婢这就告辞了。”
叶紫灵说:“可是你的棉花和布料都弄脏了啊,你这样拿回去,怎么给你们绾翠阁的人交代?恐怕她们不会要这已经弄脏了的东西吧。”
“没关系,奴婢这就拿回去清洗。”
叶紫灵笑道:“棉花能洗干净吗?何况这些细棉布即便是洗过了也有痕迹的。”又看着支大娘那沾满了泥水的裤子,说,“支大娘是不是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
支大娘心想赶快离这个厉害的叶紫灵远一点儿,于是飞快地说了一声“没有”,就抱着棉花和棉布要走。岂料刚才摔那一跤着实不轻,这一步又走得急了些,顿时那条刚刚遭受了重创的老寒腿又开始了钻心的痛。
支大娘实在忍不住,“哎哟”一声,眼看着又要摔倒。
叶紫灵眼疾手快,伸出胳膊扶住她:“支大娘,你到底怎么了?看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支大娘实在是没有力气推辞,只好说:“奴婢刚才摔了一跤。”
叶紫灵心想,就知道你摔了一跤,刚才还不说实话。唉——我有那么可怕吗,看见了我,战战兢兢的。
其实,叶紫灵对支大娘印象不错,认为她毕竟年长,和高素月、小玉不同。上一次高素月故意半夜三更跑出去,故意崴了脚,小玉借机哭哭啼啼,支大娘倒是表现冷静,还斥责了小玉。
因此,虽然支大娘是高素月从娘家带过来的人,可叶紫灵对她还是有那么三分敬意。
再说了,眼下,一位长辈——当然不是二十一世纪碰瓷的那类老人——摔倒在泥水里,被自己和采璎撞见,狼狈且不说,重要的是,可不要摔坏了哪里,上年纪的人腿脚不灵活,又抱了这么多东西,摔一下可是够呛。
叶紫灵把支大娘怀里紧紧抱着的棉花和棉布拿过来,又让采璎扶着她坐在旁边的台阶上。
支大娘实在是吃不住痛,嘴里不断地吸着凉气,眉头紧锁,额头上伸出黄豆大的汗珠,一看就是真的摔倒了,与高素月的苦肉计不一样。
叶紫灵让采璎去请大夫过来。
支大娘急忙婉拒:“多谢叶姨娘的好意,不过奴婢真的不要紧,不必这么大费周章了。”
叶紫灵看着她蜡黄的脸色,还是让采璎去请大夫了,又对支大娘说:“既然身体不舒服,那就应该及早治疗。”
支大娘显得很着急:“可是她们恐怕等着急了,要是奴婢回去晚了,这些棉花和布料……”
叶紫灵奇道:“是人重要还是棉花棉布重要啊?支大娘,你尽管放一百个心,如果她们埋怨你回去晚了,我和她们说。”
“那怎么行?”支大娘轻轻摩挲着自己那只老寒腿,“其实,奴婢这也是老毛病了,不碍事儿的。”
叶紫灵心想,老毛病,难道是关节炎或者风湿病?
“若是老毛病,那就更应该注意了。对了支大娘,既然你知道自己有腿痛的老毛病,那干嘛一个人来拿这么多东西啊?绾翠阁其他人呢?”
支大娘拿不定主意,这叶紫灵是诚心诚意关心自己呢,还是在装。明明是她将嫣红弄去了绾翠阁,吓得高素月、小玉和她噤若寒蝉,可这会儿,她倒装得没事儿人似的。怨不得自家小姐争不过她呢,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功夫,她可真是运用得炉火纯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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