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掀起工匠们跑肚的风浪,这一次,林世杰去了柜上,恐怕要到中午才能回来,而张泰昨天告了假,说是他家来了一个亲戚,得了重病,他要陪着去看大夫,因为亲戚一家从乡下来,对宁州一点儿也不熟悉。
叶紫灵吸取上次胡大娘的经验,尽量和颜悦色对高天翔说:“高公子不要站在门口了,我们有话进去说吧。”
高天翔只好进来,也不理会采璎端过来的茶,只是冷笑道:“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三品官。今天我可算是见识了。别说是宰相门前,就是叶姨娘手下一个丫鬟,就不得了啊。我不知道,是不是叶姨娘手下的人都是这么目中无人嚣张跋扈?”
叶紫灵笑道:“高公子说笑了,我的丫鬟,怎么可能目中无人,至于嚣张跋扈,那就更不可能了。高公子是说刚才采璎不让你看账本的事情吧。那么,咱们有事说事,不要扯到别的上面去,好吗?”
高天翔无话可说,只得点头:“可以。不过我倒是想知道,叶姨娘怎么解释这件事。”
叶紫灵示意采璎出去,然后将刚才被高天翔拒绝的那杯茶又重新放在高天翔手边的矮几上,这才说:“高公子才来时间不长,可能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在作坊里,不仅那些木材、半成品和成品家具十分重要,而且,这里的每一个账簿甚至每一张纸也都同样重要,就如同药铺里的每一个方子、每一位病人的信息和购进药材售出药材的资料,必须要留存好一样。对于我来说,高公子是生意场上的前辈,这一点常识,高公子不会不知道吧?”
高天翔有些讪讪的:“呃……那个……我当然知道。可是你的丫鬟也太奇怪了,先是不让我走,怀疑我弄乱了账本,叫我等着,可她才进来看了一眼,就马上说账本没问题,我可以走了。你的丫鬟没对谁都这这么没有礼貌吗?”
叶紫灵笑了:“高公子有所不知,为了让这么多账本和册子永远保持整齐,我给大少爷建议,做了一些盒子,将这些账本和册子分门别类,归纳在一个一个的盒子里面,然后,在盒子里的这个地方做了个标记。高公子请看——”叶紫灵示意高天翔来看柜子里的那些盒子。
原来,叶紫灵看原来的账本资料簿很多很庞杂,虽然林世杰和张泰也很细心,分门别类放置在不同的柜子的不同格挡中,可毕竟,那些东西是需要随时查阅和记录的,有时候忙起来,有的账簿册子会在桌上放好几天,然后,就会忘记它们原来的位置了,就算不会忘记原先的位置,可是,也需要去寻找一会儿才能将那些账簿册子放回原处,总归是浪费时间。
叶紫灵仿照现代企业的资料台账管理办法,建议林世杰用木材的边角料做了很多盒子,样式仿照现代的资料盒,大小当然是根据账簿册子常用纸张的尺寸,又做了标签和编号,使这些零零散散五花八门的资料各归其位、一目了然。
林世杰和张泰将这些资料规整好放在柜子里之后,叶紫灵拿了毛笔和彩色油漆,在每一格挡的资料盒的侧面,顺着左下至右高、再左高至右下的顺序,画了两道斜线。
当时林世杰和张泰直皱眉头,说看起来清清爽爽的盒子怎么给画得花花绿绿的,因为叶紫灵给每个格挡里用的油漆颜色都不一样。
叶紫灵让他们第二天再来看。
第二天下午,油漆基本上已经干了。叶紫灵请林世杰和张泰各自随意抽出几个资料盒放在桌子上,然后对他们说,现在,你们把这些资料盒以最快的速度放回原处。
林世杰和张泰恍然大悟,按照油漆的颜色和斜线的连贯顺序,很容易就找到了每一本资料盒原来的位置。
而这时候,高天翔也注意到了那些五颜六色的油漆线,心里不得不佩服叶紫灵的确是鬼点子多,这么简单而又有用的办法,都能让她想出来。又想起以前帮父亲管理药铺,那些药方子、进货的单子、账簿子……虽然不至于胡乱摆放,可是,像这样一目了然的时候,可是没有过的。
叶紫灵说:“所以,采璎只需要看一眼,就会知道每个柜子、每个格挡里的账簿和资料是否缺少或者乱了顺序。因此,高公子大可不必为这种小事介怀。当然,我知道高公子不会乱动这些账本,可是,采璎只是一个丫鬟,我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除了大少爷、张先生和我,每个人,她都会提醒,不是针对高公子您一个人。我以前听闻高记药铺的少东家心胸宽广,尤其善待下人,想必您不可能为了一个丫鬟而生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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