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紫灵又埋下头计算:“反正大少爷又不喜欢我,我管他再纳几个妾呢。”
采璎痛心疾首道:“若是大少爷自己非要这么做,当然你也阻止不了,可你也不要这么主动好不好?说实话啊叶姨娘,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以前,你可真不是这样儿的。”
“以前我什么样儿呀?”叶紫灵此刻全部的心思都在那些数据上面,就随口问了一句。
采璎看叶紫灵不理自己,也没有了继续交谈的兴趣,又打了一个哈欠:“算了,我还是不要打扰你了。万一你算错了,大少爷又要罚你。我可真的不希望你再被责罚了。上一次罚跪,你受了风寒,可将我吓了个半死。”
叶紫灵“唔”了一声:“是吗?哎呀,回头我真要好好学学使用算盘,这么算下去,我要累死了。”
采璎心里说:我可真是鸡同鸭讲啊。
遂闷闷不乐地睡着了。
虽然没有算盘,可好在那些数据并不多,忙乎了大约一个半时辰,叶紫灵终于核完了这些账目,为慎重起见,又演算了一遍,与第一次计算的结果毫厘不差,这才放心,拿去给林世杰交差。
林世杰倒是很意外:“这么快啊?看来我真的是小看你了。”
因为涉及到钱,叶紫灵不敢大意,所以并没有沾沾自喜,而是说:“我核了两遍,除了出售给城东季家那批桌椅的进账少了三十一两银子外,其余的,都没什么问题。”
“怎么会少这么一点银子?”林世杰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区区三十一两银子,不像是有人拿去中饱私囊。
“来人!”林世杰吩咐道。
伙计丰年进来:“大少爷有何吩咐?”
林世杰说:“去请张先生来。”
丰年出去不大一会儿,账房张先生进来了。
张先生年纪不大,与叶紫灵想象中的留着山羊胡子、一把年纪、老成持重、且有几分迂腐的账房先生大相径庭。
眼前这位账房先生,三十一二岁模样,瘦长脸,双眼闪着精明的光芒。棱角分明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就仿佛在思索着什么重大的事情。穿一件青色长袍,浆洗得干净笔挺。总之,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位精明能干、办事利索的账房。
林世杰开门见山:“张先生,麻烦你来看看这笔账目,为什么短了三十一两银子?”
张先生没看账本,而是直接开口:“昨天城东季家派了人来,让我们赶制了几个笔筒、风车之类的小物件儿,总共是三十一两银子,说好了明天送银子过来,所以,还没有记到账上。这事儿我记着呢,等到明天送来银子,我立刻记上。”
林世杰释然:“原来如此,那么就请张先生费心了。”
叶紫灵倒是心中一动:“那个城东季家,要那些笔筒风车之类的小物件儿干什么呢?若是当摆设,好像不够名贵吧。”
叶紫灵听说过城东季家,专做绸缎布料生意,也是财大气粗。
张先生说:“是他们家里几个年纪不大的少爷小姐要来玩儿的。其实这些东西,外头集市上也有,只是做工比较粗糙,用的木料也不好,季家一向讲究,就来咱们庆盛昌定做。作坊里有几位工匠,心灵手巧,平时就喜欢收集些废脚料,做个项链啊、笔筒啊什么的,有人还会做小鸡小鸭等小动物呢,也不值什么钱,就是做了当个小玩意儿送人罢了。”
叶紫灵暗暗记下了。
张先生走后,叶紫灵却没走。林世杰奇怪地看着她:“还有事吗?”
叶紫灵说:“大少爷,我想学珠算,你有没有空教我啊?”
叶紫灵曾经看见林世杰在家里拨过算盘,那叫一个利落啊。两只算盘,左右手各算各的,竟然互不影响。十指翻飞间,一笔笔账目已经一目了然。叶紫灵看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林世杰的大脑,是不是和常人的不一样啊?
提出这个请求,原想着林世杰就算肯教她,也必定要狠狠地讽刺挖苦她一番才会答应,说不定还会趁机敲诈点儿什么。
林世杰笑道:“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学算盘了?我看你用你自己的方法,算得也很好啊。”
叶紫灵实话实说:“可是如果碰到大的数目、或者比较复杂的账目,我这种方法就显得慢了。”
叶紫灵已经想好,若是林世杰嘲笑自己或者要挟自己,那就以高素月来回敬,看看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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