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父子遇到了这件莫名其妙的事儿,竟然连刚来到庆盛昌的锐气都给挫伤了,张清岩要在庆盛昌一展宏图的决心和信心更是大打折扣。正月十五过后,各家店铺重新开门做生意,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盼望着今年财源滚滚的迹象,可唯独庆盛昌东记十分沉闷,与这新年伊始万象更新的喜庆氛围似乎格格不入。
这一天,叶紫灵到老店作坊来给林世杰帮忙,中午两人吃饭的时候,林世杰忽然放下筷子叹了口气:“紫灵,你说会是谁骗了表叔呢?而且,设计这场骗局,对这个人自己又有什么好处?他不仅没有拿到家具,还损失了三成的订金。你说,谁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叶紫灵放下筷子,想了想说:“不知道。也许,这只是一个意外吧。也许,那个莫金山,当初出于某种原因,用了化名到东记去订做了家具,而后来,他又离开了永济县,所以,你们自然是找不到这个人了。”
“唉——”林世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次的事情,让表叔和清岩一蹶不振,他们几乎都打不起精神来做生意了,倒是清芷还有些信心,在东记硬撑着。”
叶紫灵冷笑道:“既然有张大小姐坐镇,那么日后东记肯定是财源广进,根本用不着你这个老店的管事去担心。”叶紫灵特意在“老店”儿子上加重了语气。
林世杰笑道:“怎么,我夸了清芷几句,你吃醋了?”
叶紫灵说:“要吃醋也轮不到我,那是大少奶奶的事情。”
一提到严玉容,林世杰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时间过得真快啊,这一转眼,玉容已经走了快四个月了。”
“不用发愁的大少爷。”叶紫灵不无讽刺地说,“等到春暖花开,新的大少奶奶,就要进门了。你放心,到时候,作为庆盛昌的股东之一,我一定送上一份厚礼,恭贺你续弦。”
林世杰看着她:“紫灵,今天你是怎么了,说话怎么这么怪呢?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娶清芷,你别多心了。”
“我哪里有资格多心?”叶紫灵有些伤感地说,“我不过是庆盛昌的一个伙计罢了,不像张老爷和他的一双儿女,是林家的亲戚,他本人又是林家未来的亲家,轻而易举就拿走了我苦心经营才起死回生的东记。而我,还傻乎乎地留在这里替你们两家赚银子。”
林世杰诧异道:“紫灵,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话来了?我可从来都没有把你只当做一个伙计来看待啊,其实在我心里,我早就把你当做了我的……”
“你把我当做了你的什么?”叶紫灵盯着他的眼睛,追问道。
林世杰张了张嘴,眼前却忽然浮现出严玉容在自己怀中闭上双眼时那枯槁嶙峋却又哀怨婉转的身影,顿时眼里失去了光彩,颓然道:“你知道的,我一直将你当做我的左膀右臂,我对你的信任,是任何人也无法比拟的。那么,你能不能不要拐着弯子和我说话?你心里想什么,就明白告诉我吧,即便爹现在已视你为外人,可至少还有我替你做主呢。”
叶紫灵眼圈红了:“你替我做主?你能替我做得了什么主?当初你表叔一家将我从东记赶走的时候,你替我说过半句话吗?”
林世杰惊奇地说:“可当初是你自己提出来要退出东记的。”
“当时那个情形,我不主动退出,恐怕连那一成股份都要保不住了。”叶紫灵第一次在林世杰面前掉下泪来,“老爷一心想要未来的亲家在庆盛昌站稳脚跟,所以将情况较好的东记交给张老爷和张公子经营,我能够理解。可我不能理解的是,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结你们的亲家,我做我的小伙计,井水不犯河水,可为什么非要逼着我去南记?为什么不把我的股份给我让我离开庆盛昌?知道的人,说我是迫不得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做错了什么事儿,老爷才罚我去了南记呢。”
林世杰的确是吃惊了,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叶紫灵自从成为自己的小妾以及自请下堂之后,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表现得这样软弱无力,因此,他一直都以为,叶紫灵是个坚强的女孩子,无论遇到多大的难处、受到多大的委屈,都不会抱怨诉苦,而是勇敢地去面对,就算是当初被北溟国王子劫持,五花大绑站在云阳县城下的时候,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惊慌害怕的神色,可今天,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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