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没的还是免了吧,我倒还是喜欢你那股没大没小的劲儿~”这个龚喜第一次冲到自己的办公室跟他讲道理的时候,的确是吸引了他的目光,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像得到特赦令一般,龚喜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跟着席老爷子来到客厅,“那老爷子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席向荣刚有事情离开……”
席老爷子摆了摆手,制止龚喜的汇报,“我知道,我今天不是来找他的。”
“哦~”龚喜有些不明就里,奇怪了,不找席向荣难道找她不成?
席老爷子就像是会读心术一般,紧接着就道,“对,我就是来找你的。“
被说穿心事,龚喜露出一抹惊恐,随后尽快恢复自然,强装起一抹镇定,“那……老爷子有什么吩咐吗?”该不会又是她跟席向荣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了什么错吧?
席老爷子抬手端起手边刚沏好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有些不满的摇了摇头,“这个臭小子~”
知道席老爷子是对茶不满,龚喜匆忙解释,“那个……席向荣不喜喝茶,所以他这没有什么像样的茶叶,委屈您了。”
席老爷子粗喘一声,叹了口气,“这一壶茶委屈了也就委屈了,可我这孙子……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委屈了。”
龚喜的眉头一紧,心里的弦紧绷了一下,她竟然把这茬儿给忘了,真是让魏浩然和秦瑟瑟给搅合迷糊了,她居然忘了他们家老爷子可天天盼着抱孙子呢~“老爷子……这事儿是我的不是,这两天向荣忙,我也没太……上紧。我保证,从明天开始,我们就抓紧实施一切催宝宝计划,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任务!”
对于龚喜一个女人而言,就算她再大大咧咧,能说出这么一番话也已经不容易了。
按理说,席老爷子就算是不感动,也不该是发怒的!
可事实是,席老爷子当场就拿起一个茶杯摔在了地上。
那破碎的声响完全把龚喜吓呆住。
“计划?”席老爷子冷笑,“你以为你们还能有什么计划?嗯?没想到我那儿子竟然会蠢到如此维护你的地步!”
龚喜在席老爷子的咄咄逼人下疑惑了,她不解的上前一步,“不是,老爷子,什么意思?麻烦您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席老爷子冷哼一声,“说清楚就是你根本不能生育!上次我叫医生来给你们做检查,就查出了你的身体有问题!可我那个宝贝儿子却偏偏花重金收买了那个妇科大夫,让她不要告知你实情!呵,我自认聪明一世,却没想到生了个儿子竟然是痴情种!被你这个小妮子捏在手里连翻腾都不敢翻腾!”说到后面,席老爷子已经激动的有些脸红脖子粗,他是真的在生气。
知道席老爷子一向脾气大,龚喜尽可能的说服自己不要冲动,可她还是难以压抑席老爷子一番话在她心中激起的波澜,她定了定神,还是无法相信,“你是说……你是说……我身体有问题?无法生育?”
席老爷子的眼中带了一抹嫌弃,“要不是我再次聘请那个妇科大夫,要她跟我签保证合约来帮你们做催生计划,她还不肯告诉我实情!这个臭小子,他当真以为可以瞒得了我!”
龚喜总算不太笨,在席老爷子的来回念叨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坦白说,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的身体居然真的没办法生育,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席向荣居然为了照顾她的感受把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
在龚喜的眼里,席向荣的确算得上事无巨细的男人,但那仅限生活上,她一直不觉得他是那种可以照顾到她心的感受的人,可是这一次……龚喜的眼圈不禁有些泛红。
看到龚喜一言不发,席老爷子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小妮子,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我孙子的事情的,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龚喜这才将视线转移到席老爷子的身上,认真的与他对视,“我是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可是恐怕我心里想的跟您所期望的不太一样。”
“哦?”席老爷子挑了挑开始泛白的眉头,眼中闪过一抹凌厉,“那你的意思是?”
龚喜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似乎应该怕席老爷子的,可是每一次遇到席向荣的问题,她就会变得特别有勇气,“老爷子……我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果我真的不能生育……照理说,是不用您交代,我就应该识趣的离开。可是刚才您说……向荣为了不给我压力不让我知道,他对我的这份心思,不仅说明他不在意我不能生育,更表现了他对我的一片赤诚之心。我知道了他这份心思,就不能辜负他……”龚喜的双眼露出一抹从未有过的坚定。
就是这么一段看似简单的话,令沙发上的席老爷子瞬间暴怒,但也再一次对龚喜刮目相看。这个妮子很真诚,这一点席老爷子看的出来,那么她能说出以上这番话,说明她很聪明,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正确的判断,去把握自己的人生,这对于女孩子来说是很困难的,往往许多女孩都是被一些表面的东西蒙蔽了双眼,比如说此时他的反对。
但是龚喜说的对,席向荣在知道龚喜不能生育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隐瞒她、保护她,那么这足以证明这段感情值得龚喜去维护,而不是退缩。
原本以为是抱着必胜的心态而来,席老爷子没想到,到最后纠结的,却变成了自己。
他们席家一脉单传,说什么都不能没有了后代,这个孙子他是一定要的!可是眼前这个女子……真不失为一个儿媳的最佳人选……
看得出席老爷子有被自己的说辞打动,龚喜问出了刚才一直压抑在心底的疑问,“老爷子,我想问你,我的身体……医生怎么说?”这么问一个男性长辈自己身体的问题,龚喜还是有些害羞,可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难道是不治之症吗?如果可以,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治疗!”
“治疗么?”席老爷子呢喃道,这不是不可能,可又不太可能……这就好比炒股,谁也不能保证这只股一定可以盈利,可是不管它是否盈利,钱,是一定投出去了的,这笔买卖……席老爷子……至少不觉得划算。
龚喜此时就像一个阶下囚,在等待着席老爷子最后的审判。
可是时间一点点流逝,席老爷子只是不停的摸索着拇指上那个扳指,始终都没有开口。
终于,他动了,缓缓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深深的看了龚喜一眼,可是就在龚喜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席老爷子却就那么扭头离开了。
“哎……”龚喜想要追上去,却被席老爷子带来的随从挡住了去路,龚喜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席老爷子佝偻的背影渐渐消失。
她茫然的眨巴眨巴双眼,这……这算怎么个意思?难道是不追究了?决定给她机会了?
想到这里,龚喜没有片刻的停留,她马上拨通了医院的电话安排检查,她现在还不清楚她自身到底有什么问题,她必须马上弄清楚之后对症下药!
只是那个时候没有人告诉龚喜,她的性格除了耿直以外,还有着些许的天真。
暗夜酒吧最角落里的豪华沙发上,魏浩然正一个人左手酒瓶,右手酒杯,脑袋埋在颈项间,一副颓废的模样。
酗酒不但是最懦弱的行为,而且绝对是最无效的一种疗伤方法,魏浩然分明比谁都清楚,可此刻也只能选择这样一种方式。
因为现在除了喝酒,在这种嘈杂无比的氛围里,被震动的音乐所包裹,他已经找不到更好的存在方式。
麻醉,哪怕只是一时的,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