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何京生有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都华夏没有贵族,再牛逼的红二代官二代富二代,往上数三代要不是食不果腹为了吃饱饭的落草为寇的贫下中农,就是不满足于愿意拿青春赌明天的不安分土里刨食的农民企业家。
但是,沈家绝对不是,沈临风的太爷爷,当年就是满清的遗老遗少,还是一举人,后来西学东渐,他深受严复的《天演论》、《原富》的影响,相信实业救国,开办民营企业,成为华夏最早的一批华夏民族资本家,成为民国时期的面粉大王和棉纱大王。沈临风的奶奶,是清朝一位权臣的闺女,身材修长,眉目清婉。
可以,沈家在世人眼里,有着他人难以匹敌的贵族血统。正儿八经的有着百年积淀的大家族,自然有几分他人难以企及的气度。
即使在上午和何京生、夏近东等一干政府工作人员的会晤中,沈临风也显得彬彬有礼,举止得当,自有几分风流气度。
但是,何京生怎么也没想到,这位有着贵族血统,经受过正规商业教育,成长于资本主义国家的殖民地香港的沈家大少爷,这时候竟然像一个泼皮无赖!
“是。”沈临风恶狠狠地看着夏洛,那眼神极其阴冷,如同一条黑夜里目光闪烁的响尾蛇。“我会耐心的跟踪这件事情的进展,如果没有达到我的要求的话,对不起,我们今天上午刚刚达成的合作意向,全部——作废!”
“沈先生,这让我十分为难,您得知道,华夏的行政和司法是相互独立的,我不能随意干扰司法的判决,我想,这件事还是交给法院去判决。”何京生面容也冷了一。
可以在九十年代,招商引资就是各级政府工作的重中之重。
资金!资金!
各级政府好像在沙漠里长途跋涉的旅人一样,十分饥渴,而那资金,就是让他们甘之若饴的清泉!
招商引资也是上级考察干部的一个重要指标。
何京生没有像其他官员那么伟大,口口声声的为人民服务,他只是看到现在新阳市的经济发展的确需要资金,闲置的劳动力需要工作,贫困的农民需要工资,科教文卫,哪个不需要钱?他只是想自己能符合上级的考察标准,能无愧于“改革尖兵”这个称号,把工作做好,退休之前,再提拔一级,能进了省委常委就算烧高香了!
不错,何京生是希望得到资金,但是,他也明白,并不是所有的投资都会给人民带来福利。这时候看沈临风如此嚣张跋扈,一个企业集团的掌舵人,连基本的法律都不遵守,那么,他的企业能给人民带来福利么?工资会不会拖欠?环境会不会污染?
“哈哈。好。”沈临风愣了一下,旋即恢复了自信,器宇轩昂地笑道:“那么,我宣布,现在,两亿投资,没了!你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继续的贫困下去吧!”
“沈公子,千万别这么!千万别这么!为时尚早啊,不就是这子惹了你么?放心,老哥给你出气!打断他的狗腿!”一辆车在这里戛然而止,夏近东拉开车门,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冲了过来。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夏洛,赶紧冲沈临风道歉。“别生气了,我的好兄弟,走,咱们去市政府办公室再去坐一会。有事情好好商量嘛!”
夏近东刚刚接到葛峻峰的电话,听了现场的情况毫的汇报。
夏近东刚刚听了一半冷汗就下来了,沈氏企业是香港的一家财团式家族企业,实力雄厚,资金充足。沈临风这才来国内寻找投资机会,简直像是财神驾到一般,遭到了各路诸侯的围追堵截,十分抢手。
夏近东和何京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子从省会中州抢了过来。据这件事还引起中州市委市政府几位官员的强烈不满,大骂何夏二人流氓。
这两人才不管这些呢,随便你骂去,骂我又不掉块肉,可是,新阳市的人民不是得了实惠?
夏近东和何京生就是政治界的流氓,跟夏洛是商业界的流氓一样一样的。不过,这俩流氓良心倒是不坏。
可是,眼前这煮熟了的鸭子又飞了,怎么不让他心急如焚?
想想这个不安生的儿子又有几分生气,十七八岁本该是单纯的年龄,这子偏偏狡诈如鬼,心机颇深,一没有同龄人天真烂漫的样子。今天一向早熟的夏洛怎么又这么冲动了,竟然冲沈临风动手,这让夏近东很是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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