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宣在赤骥下令攻击之时,就已经灰心丧意之下恼怒离去。他对白晟今日所为,确实有些不悦。认为白晟遇事太过冲动,不计后果,没有半丝留有余地。
白晟在赵宣二人离去之后,再也坚持不住,脚步踉跄退后跌入座椅当中。这短短时间,先历一场生死之战,后惊闻大陆秘辛,又无意中伤害唯一朋友。他已经身心交瘁,连手指都不愿抬起。现在不但赵宣误解他,并且还跟他最讨厌的人惺惺相惜,让白晟对赵宣很是不满,二人之间终生隔阂。
不过也是,只有经历过挫折苦难,利益冲突后。还能矢志不移,互相认可之下,才能成为真正的交心好友。如今出现这样的状况,正是二人之间友谊的考验。
半个时辰过去,万宝阁浓烟冲天而起,刺鼻的血腥味凝聚不散。阁楼已经成断瓦残痕,不复原先那门庭若市,热闹喧嚣场景。阁中已不再奔出人迹,除了火麒麟外只剩下还渗着鲜血的无数尸首。
随后火麒麟前排巨盾向前进发,横冲直撞,使万宝阁成为废墟之地。在残痕之下,不时有人跳将出来。或跪求,或反抗,但全都被无情斩杀,无一活口。
照这个形式去,此时的万宝阁将要空无一人死伤殆尽。可赤骥却无半点喜悦之意,从昨日得到白晟指令之后,岚卫全速出动封锁蓟都城,密切监视万宝阁。万宝阁措手不及之下,所以才会有今日如此轻松一战。
可从千度雨消失无踪,和万宝阁众人毫无章法乱冲一气的举动。赤骥猜想到,恐怕在封锁之前,黑冰台就已得到情报从容撤离。耗费如此庞大人手和精力,居然没能抓到主要人物,这让赤骥无半点击杀强敌之后的自豪感。
赤骥目中冷芒闪现,绞尽脑汁回想整个行动。由于事情仓促,谁也没能料到黑冰台会再次刺杀白晟,加上白晟身边有白影等高手陪伴,所以前期并无做任何安排。而得到白晟传书之后,才知道黑冰台出动十二大先天后期的武者伏杀白晟。
虽不知为何没能成功,但白闵接到情报之后,惊悸之下,大发雷霆。灰衣司马也受到严厉训斥,加上对白晟的担忧,让一向如老农般的司马怒火中烧。
待白闵请示过燕帝之后,司马面沉如水下达指令,依照白晟要求,命赤骥接手岚卫全力绞杀万宝阁。所以才会了如今局面,任由白晟带兵进城,随意处置万宝阁无人干涉。否则恐怕火麒麟刚入城外百里之时,就被御林军和京都戍卫军联合围剿了。
可地利、人和俱备的缜密部署下,万宝阁还能得到情报,提前撤退主要人物,只留下些虾兵蟹将迷惑掩饰。这样的结果,又如何能让赤骥感到满意。
而白晟虽不知发生何事,但望到赤骥皱眉沉思神情时,也知道事情并如他想象中那样顺利。听过赤骥汇报之后,白晟心绪更加恶劣,乌云密布心间。
“难怪司马叔叔不肯提早出手,如此强横的对手,没有万全之策,只会打草惊蛇。使敌人分散之后,更加难以对付。”白晟心中念道,有些懊悔今次行动,本以为是尽在掌控,谁料到会成鸡肋般索然无味。
而一旁的赤骥,考虑的却与白晟不同。他在反思凝想,这是第一次完全由他统筹全局,司马只在旁指点。唯一知道所有部署的人,只有家主白闵。就连燕帝也只是知晓大概局面,并无过问具体细节。
“家主由于少爷遇刺,震怒不已。而陛下更无包庇敌对势力的理由。蓟都城里的世家高官,在少爷入城之前更是无从知晓。那又是何人泄密?”赤骥苦思冥想,脑海蓦然显出一张平凡的面容,慑得赤骥呆木若鸡。
待望向虚弱的白晟,赤骥开口欲言,但又犹豫不定,不知是否告诉少爷。想起白晟对那人的孺慕信任之心,赤骥终于闭口不言。但目光闪现坚定,“待我查出之后,如果真的你,即便少爷怪罪,我也要暗中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