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一眼瞥到楼下的人群时,立即就有种肝儿颤的感觉,马上挡着脸重新缩脖子坐下。
阴沉脸!
从进了半边楼开始,我就一个劲儿的在窥视会否有老头子的人,把这个最阴险毒辣的角色给忘掉了。我和他在元山照过面,一旦在这里再和他遭遇,肯定会被他认出来。就算在这儿不动手,出门也得翻脸,我们总不能住到半边楼不走。
当时我就慌了,反正差点把头埋到桌子下面,阴沉脸心很黑,我潜意识里就有一种对他的隐隐恐惧。麻爹和和尚都不知道阴沉脸的来历,看我一瞬间几乎缩成一团,就很奇怪。
我压着嗓子简短的跟他们说了说元山交易时的情况,特别突出了阴沉脸的胆大和狂妄。和尚朝楼下看了看,伸手轻轻拍拍我,说:“半边楼里有规矩,很少会有人在这里动手,即便发生冲突,一般都是到外面去解决。卫大少,你放宽心,不管他是谁,我能应付的过来。”
我听不出和尚是不是在吹牛,但是他脸上的那种表情让我心里稍稍踏实了一些。麻爹不乐意了,也和我一样挡着半张脸,冲和尚嘟囔道:“和尚!老子希望你说话要算数!不要在这里开空头支票,这个人杀人不见血,真有情况,你得护着天少爷和老子先走!”
“我们不怕他,但今天情况特殊,暂时也不去惹他。”和尚瞟了阴沉脸几眼,对我们说:“图录上的货是实拍的,卫大少既然认出来了,就不用再下去,等下看清是谁把货拍下的就行。至于这个人,等以后有了机会再替你出气。”
“这样最好。”我轻轻吁了口气,我根本不指望以后找阴沉脸出气,只要他不找我的麻烦已经祖坟冒青烟了。
好在阴沉脸的注意力都在那块西夏铜牌上,而且现场的人很多,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我。我就壮着胆子从围栏的缝隙里偷偷看下面的情况。
老头子把这块所谓的西夏套合错银铜牌看的很贵重,但现场的人似乎对这东西不太感兴趣,只有五六个人去看了看。就在这时候,一个最多二十岁的小姑娘也蹦蹦跳跳的跑到圆桌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盯着桌上的铜牌。刚开始我还以为是那个买主的女儿跑出来看热闹,没想到看了一会儿,她竟然端端正正的坐了下来,现场顿时一片喧哗。
这一行里并不是没有女人,象廖三奶奶,杜青衣,花小红,曾经都是叱咤一时的女中豪杰,但她们的名声地位无一不是一点一点煎熬打拼出来的,成名的时候已经徐娘半老,而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竟然也在桌子前坐的一丝不苟,可以说是很多年都没有的过的事情。
麻爹饶有兴致的咂咂嘴巴:“有意思啊,真是个美人坯子,老子要是年轻个三二十岁,一定得下去会会她......”
“麻爹你注意一下素质好不好。”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老子喜欢看漂亮妞儿,关你屁事。”
这块西夏铜牌如果用行话来说,应该叫做“肉货”,因为它确实是件古物,但因为之前从来就没有相同或类似的东西出现过,所以其真正价值连行家都估算不不来。拍下来或许会大赚一笔,或许会直接砸到手里血本无归,圈子里的人对肉货一般都持观望态度。
最后,圆桌旁只剩三个人,小姑娘,阴沉脸,还有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这块西夏铜牌底价二百二十万,三个人不紧不慢的依次加价,几轮过去,铜牌的价格就涨到四百七十万。
阴沉脸还是那副半阴不阳的鬼样子,小姑娘扔一根竹签子出去就笑一下,似乎十万二十万的只是零花钱,毫不在乎,唯独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开始发虚,虽然也想装的很洒脱,但拿竹签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又是几轮过去,每个人面前的竹签越堆越多,价码也随之涨到将近一千万。很多人都坐不住了,伸长了脖子看,谁也想不到这件肉货能竞到这样的价格上去。
这时候,那个中年男人估计撑不下去了,他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偷眼看看阴沉脸,又看看小姑娘,最终一咬牙,推倒自己的竹筒,示意退出。这个人眼里有水,可能看出来阴沉脸不好惹,自己的实力又不足,只能忍痛退出。这样一拉,只剩下阴沉脸和小姑娘你来我往的扔竹签。
这小丫头毕竟年纪小,过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开始搞怪,阴沉脸加十万,她就加二十万,阴沉脸加二十万,她就加三十万,反正只压着对方一头。这样的加价方式并不是不允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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