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斜谷,对我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容你活到现在,是念你以往多有功勋,且是道院唯一代表。”
听着那句无礼不能形容的话,夜莲并未失『色』震怒,只觉得『迷』『惑』。
静静地望着袁朝年走近,夜莲不解说道:“如今,六方会淡已经结束,你还要送上门来找死?”
袁朝年笑了笑,笑容平静且自信,说道:“仙子觉得,我像是来找死?”
夜莲没有回应这句话。
她看不透袁朝年,不仅指其身份复杂,还看不懂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外域之战历时近百年,几近波折,跌宕起伏,涌现过无数值得铭记的人物。其中,如对比战争前后蜕变之巨,无人能及袁朝年半一。
老一辈以剑尊为首,逍遥王、雷尊,还有魔族几位长老,均有过属于自己的独特时光。后辈之中,早期十三郎,夜莲,陆默大放异彩,少有人与之相较。后有三杰先后崛起,注定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被传颂。
相比那些人的光华夺目,袁朝年沉默而低调,几乎没有人留意到其存在。对吩咐下来的事情,袁朝年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排妥当,之后毫不张扬,静静等候下件差事。慢慢地,所有与之打过交道的人心里均形成这种印象:把事情交给他,放心。[]锻仙1064
开始的那几年,袁朝年因为身体有封印,修为底下轮不到冲锋陷阵;因此虽然被人信任,仍不受上层所重。对此他没有埋怨,继续继续沉默而老实地做着他的那份差事,直到大先生二次受伤。袁朝年被其钦点为常伴之人,人们才赫然发现,原来这位三面谍早已进入剑尊视线,且视其为可托付后事者。
最为可贵的是,剑尊逝后。袁朝年丝毫没有因此得意跋扈的意思,相反比以往更低调,更沉默,做事也更踏实,更可靠。他就像一颗会一动的钉子,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台阶的沉默前行,直到甲子岁月后的今天,袁朝年逐步进入道院、乃至整个灵域的决策圈。
与袁朝年相处的人均有这种印象,平时察觉不到其存在,遇到事,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又总会是他。当然这种想念会有限度。比如那种足以影响大局、或者一场战役的关键胜负等等,人们脑海中浮现的肯定是如雷尊、齐飞、十三郎等等;反之如果是那种去觉得烦、不去又觉得不行的场合,或者线头很多特别纠结麻烦,不做又不行的破事、烂事、麻烦事,没有人比袁朝年更合适。
“一个谁都用得着的人。”
“一个能解决麻烦的人。”
“一个谁都可以信赖的人。”
以上是道院三尊对袁朝年的评价,需要特别提到,这是他在剑尊逝世后、且被许多人心知其三方谍身份下争取到的。其艰难无可形容。
相比才能,袁朝年修为虽然解封,实打实的大修士,其战力却几乎被人遗忘。接下来的事情一定能办成办妥,接不下的事情......好像就没有过。
是金子迟早会发光,乐洪涛事发事败,萧十三郎重入外域,筹谋六方会谈的同时宣布重查剑尊之事,袁朝年迎来此生最大一次转变。因角『色』尴尬,在筹谋由谁代表道院出面的时候。三尊不约而同想到这个遇到麻烦就会想到的人。其结果,六方会谈成了袁朝年得以施展才华的舞台,之前积累超过一个甲子的人品得到最大程度的爆发,成为整个会谈过程最闪亮的“明星”,其聚焦程度甚至超过十三郎。
正如袁朝年自己对十三郎所讲的那样。局势越『乱』、各方顾忌越多,便越有利于他这种人发挥。六方会谈所涉宽泛,不仅仅只是一个彼此和睦的誓约,还包括六方今后相处之道,各种利益分配原则,危机处理方式,甚至还有彼此交流的条理、途径、人员乃至进程等等。因为十三郎的关系,六方势力每家都与之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而作为萧十三郎的出道之地,道院在这场谈判中的重要程度可以想象。
举个简单的例子,由十三郎随口一提,之后由灵魔之间仔细商讨决定,今后会组织『乱』舞学院的人来紫云岛“参观”,并会留下几个人长期驻留,以学习道院积累近万年的管理经验。第一次就定在十余年后,也就是那场百年大比。
以灵魔之间的仇视程度,这种事情有多麻烦,脑子超过蚯蚓的人都能想象出来。仅为了这一条,如今身上挂『乱』舞学院名誉教习名头的牙木圣子生生跑断了腿,无数次恳求十三郎出面,几近痛哭流涕抱大腿叩头而不得。
萧十三郎是冷血动物,明明最关键却始终袖手旁观,偏偏时不时会提点建议,每一条听着都很重要,很新颖,同时也意味着给各方增加更多麻烦,更多困难。
“禽兽,没人『性』,禽兽啊!”牙木记不得自己多少次哀嚎,揪断多少白发,结果依然如故。
越谈越细致,越谈内容越多,最后的结果,六方会谈持续足足十年,每个参与的人都被磨得精疲力尽,欲仙欲死。脾气相对『毛』躁的魔修最不习惯这种拉锯战,足足换了三波代表能应付,灵域各方虽不像魔族那样严重,心『性』也经受了极大考验。比如逍遥王,期间曾多次抱怨自己应该改名,叫苦难王更合适。[]锻仙1064
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唯独袁朝年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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