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虽不畏寒,然而眼下这个时节,却没有人会拿把扇子卖弄风情;此人明明一副落榜书生模样,却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异人,着实惹人生厌。
很多人正朝这里赶来,走在前面的正是何问柳,他带着疑惑与恭敬朝书生施礼,嘴里说些什么,书生却懒得听。
人们得不得回应,正着急上火欲要分辨时,周围却有人示意。
“自己看。”
何问柳愕然抬头,才发现旁边还有一块破旧木牌,就如渡口两岸的牌子一样上面写着几个令人啼笑皆非的大字。
“道院门前,不得喧哗;一万灵石拿牌子走人。”
“不得喧哗?”
何问柳抬头看看周围,眼神阴晴不定,表情哭笑不得,说不出的精彩。
户场上一些身着院服的修士散落各处,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物事正大声吆喝,犹如一群贩夫走卒。
“入门灵符了,快看了哈,一张八百灵石,便宜了啊!”
“静室出租,价格优惠,长租还有折扣,过期不候了啊!”
“丹房符箓炼器商铺买卖租赁承包另招短工一名,待遇从优,先到先得了啊!”
这些还算好的,尤为不堪的是,还有几名相貌丑陋神情骄纵跋扈的修士大声吆喝其喊话的内容,足以让何问柳吐血三升,几欲掉头而去,再也不要回来。
“本人小有余财,家有安居欲寻貌美学妹同居,要求……”
“这—…,是……道院!”
虽已吃过两回苦头,何问柳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抬头看看那个院子,暗想这是道院?分明是个妓院!
此时,包括何问柳在内的所有新到修士,都已意识到紫云城生活不易,可任凭他们如何想象,也无法相信能艰难到这种程度。看看那些“师兄”的无耻嘴脸,以及盯着这群新入院的修士的贪婪目光,人们内心忐忑不安,神色均有惶恐。
几名颇有紫色的女修目光闪动,似乎在担忧,又似乎在庆幸。
这也难怪,女人通常是弱者,然而不管到什么时候,女人往往有着男人所不具备的最后一样本钱她们的身体。
没等何问柳弄明白状况,后面的人却有些等不及,拿以眼神手指咳嗽等各种方式提醒他赶紧交钱办事,想不通的可以慢慢想,先领到牌子才是正经。
于是很快的,对一切尚显得陌生的岭南第一修乖乖掏出灵石放到桌上,心里寻思着一会儿该找谁打听打听规矩,是不是可以进道院参观瞻仰一番。毕竟修道时间玄奥莫测,很多地方外面看起来简单粗陋,内里实则暗藏乾坤,不可轻易判断。
正这么想着,他只觉得眼前一花,都没看到书生做何动作,刚放到桌上的灵石就消失不见,换成一块破旧灰暗几乎看不出颜色的小小、木牌。
“这就完了?”
何问柳心想就算您不介绍道院情形,起码也该问问我是谁吧!难不成交了一万灵石,就换来这么个破牌子?
正犹疑间,忽听有人说道:“你怎么还不走?”
“走?去哪儿?”何问柳愕然抬头,正是那名坐船渡河的猥琐老头,眼神为之一亮。
“拿了牌子就行了,磨蹭什么。”
老头此时却不是那副猥琐摸样,趾高气扬说道:“罢了罢了,这里的规矩你不懂;先让开,一会儿来问我就是。”
“呃…”
何问柳不敢摆谱,只得老老实实让到一旁。老头换上诏媚的笑容,极为肉疼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袋子放到桌上,嘴里恭敬说道:“弟子……”
“又来啦。”
书生放下书,用老熟人的目光看着他,叹息说道:“这次运气如何?”
老头儿苦着脸说道:“别提了别提了,遇见一个不错的小家伙,结果上了院长大人的船,然后……”
书生微微一愣,说道:“呃?院长也有寿上的人?”
老头儿说道:“谁知道呢,那小子不知拿了什么东西,哄得院长千金甚是喜欢,结果……”
书生明白过来,笑着说:“你多年未来,没见过小红,倒也不算奇怪。”
老头儿哀怨说道:“是啊是啊,我哪知道院长老人家会亲自出马,真是的,也不打个招呼。”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而视,看向老头儿的目光带上震惊,暗想原来这位爷是熟客,一会儿可得亲近亲近。
书生哈哈大笑,指着老头儿骂道:“狗胆不小,院长的名头你也敢借!”
一句话点破老头儿的用心,书生哈哈大笑。
老头毫不知耻,点头哈腰向书生赔罪,随后说道:“师叔您看这人也来的差不多了,第一训是不是可以…,—,”
书生也不与他过多计较,点头说道:“嗯,叫他们上前来,本座……,咦!”
他面色忽然一变,沉默片刻后说道:“再等等,再等等。”
“呃,…”老头儿疑惑不解,一脸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