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乱石风沙地,少女微合双目,如半醒的睡莲仰卧。
她的身躯仍有虚幻之感,脸上的笑容却异常真实,十三郎的目光投射到那张小脸上,竟生出一种触碰的感觉。
她脸颊上的黑斑几乎完全消失,看去好似女子用多了腮红,而且集中在一侧,与另一侧的苍白相比,略显得怪异。这种差异若放在其它女子身上,定会让人觉得俗陋肮脏,小叮当顶着这样一副面孔,竟没有一丝羞惭自愧的表情,一如之前黑斑未除时那样,巧笑嫣然。
除了虚弱,小叮当几乎看不出异常。她甚至还能挪动身体,半靠在一块大石,脸上带着笑容望着远处。
她望着十三郎与老人一战,望着他吐血而退,望着他绝地反击,最后望着老人身死,十三郎则拖着身躯,迈步走到她身边。
过程中,她的笑容始终未变,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在预料之内,根本不值得担忧。
“哥哥好厉害!”小叮当笑着说。
她想抬起手,却怎么都抬不起来,只能带着一丝焦急努力着。十三郎朝她做了个不要动的手势,蹲下身子坐在她身边,抓起那只手掌放进怀里。
“没有叮当厉害。”
小叮当的体型很瘦小,手掌也很小,冷冰冰没有一丝热气。十三郎握着它,“几乎”可以感觉到脉搏的跳动。心里抽了一下,他将那只小手捂紧,说道:“该怎么做?”
“先帮我拿点药吃吧。”
小叮当叹口气,自嘲而不自怜地说道:“哥哥好笨,生病了就得吃药,不都是这样吗。”
十三郎羞愧地笑了笑,将刚还给叮当没多久的小袋子拿回来,按照她的指示拿出一只玉瓶,问道:“要不要找个安静的地方?”
“不用的,又不是练功。”
小叮当费力地摇摇头,想要坐起身子。十三郎察觉到她的动作,伸手扳过她的肩头,将她抱入怀里。
小叮当没有抗拒,半边脸颊上的酡红浓了些,没有做声。
怀里抱软绵如猫寒冷如铁的身体,肩头依着叮当的脑袋瓜,竟比那只超大号哑铃还要沉重。十三郎嘴角微微抽搐,双手的动作凝稳如山;他打开玉瓶,立即大皱眉头。
得到这些的时候,十三郎没来得及仔细查看就遇到叮当,抱着“不与女子争”的坦荡或则虚伪想法,他没有打开过玉瓶。听叮当说要用它疗伤,十三郎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灵丹妙药,眼下一见,面色顿时诡异起来。
一股恶臭!让人无法忍受闻之欲呕的恶臭!
“难闻吧?”
小叮当似没有发觉他的不适,脑袋却尽力扬起,不去枕压十三郎的肩膀。脸上带着无奈,还有一丝捉狭,她说道:“我服用好久了。”
“有一点。”
十三郎苦笑着点头,随即说:“良药苦口,要吃几颗?”
“一颗就好,太多我可吃不下去。”
十三郎嗯了声,从瓶中倒出一粒丹丸递到小叮当唇边。看着她将药丸服下,十三郎重新将玉瓶收好,问道:“要经常服用吗?”
小叮当没有马上回答,停了片刻,她将脑袋侧了侧,说道:“要看它的情况决定。”
“它?”
“嗯,就是它。”
小叮当再次侧了侧小脸,露出脸颊上的那一朵酡红,轻轻的声音说:“之前那样,一年一颗就够,现在要多一点。”
瓶中尚有二十几粒,十三郎心神大定,又问道:“多一点是……”
小叮当再次犹豫了,稍后轻声说:“一月一粒。”
说罢,小叮当在十三郎的肩头靠了靠,动作既用力又小心,还带着一丝谨慎。十三郎沉默下来,目光有些散乱的朝四周看了看,没有做声。
视线中,胖胖正在贼吃海喝,矫健的身影在乱石间穿行,忙得不亦乐乎。
良久,十三郎问道:“这药,叫什么名字?”
小叮当神情微异,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没有回答他的话。
想得到一种药物,一炼二买三偷四抢,单知道名字自然没用。小叮当的沉默,非但将此四途全部堵死,还带着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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