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贤终于明白,当初朱瞻基为何要把自己往姚广孝身上扯,原来是为了抬举自己啊!当年姚广孝是皇上的军师,现在他的弟子成了皇太孙的军师,当然再合适不过了。
问题是他不是姚广孝的徒弟啊!为了救周新,在徐妙锦那里冒充一下也就罢了,毕竟事有从权。但现在周新已经获救了,危机解除了,自己再打着人家的幌子招摇撞骗,姚广孝会怎么想?
安全的作法是,不承认不否认,这样可以唬住锦衣卫,又不会引起老和尚的不快。绝不是朱瞻基这样,恨不得满世界都知道。
“这不合适吧?”王贤皱眉道。
“我已经提前宣布了。”朱瞻基呲牙笑道:“你总不能让我说话不算数吧?”
“……”王贤这个汗,原来木已成舟,自己说啥都白搭了,叹一口气道:“老和尚拆穿了怎么办?”
“这话是从我口中说出的,”朱瞻基摇头道:“老和尚会给面子的。”
“那倒是。”王贤点点头,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太孙,乃至太子,一直想获得姚广孝的支持,但是老和尚严守中立,从不给人幻想。这次朱瞻基看似儿戏的一手,意义却是重大的——它可以让外人感觉,老和尚是支持太子的。
而且姚广孝还真不好否认,因为他是要保持中立,而不是和太子对立!断然否认,显然是个不太友善的信号。哪怕是无欲无求的和尚,也不愿轻易得罪两代储君的,太子家真是打得好算盘!
想明白这一点,王贤便知道自己拒绝不得了,哪怕得罪姚广孝,也得替朱瞻基顶这个缸了!唉,姚和尚那里日后再说,先顾眼前吧……
“幼军事关重大,儿戏不得!”不过他还是得提醒一句。
“说得好,就冲这句,我的军师非你莫属!”朱瞻基一拍大腿道。
“我说什么了?”王贤不禁苦笑道,莫非这就是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
说着话,马车进了军营,朱瞻基介绍道:“这会儿应该在操练,我们先去校场看看,等结束后把你介绍给他们……”
“殿下,校场到了。”话音未落,马车便停了,外头侍卫禀报一声。
“呃,为何如此安静?”朱瞻基奇怪道。
王贤拉开车门道:“因为……殿下可能记错了训练时间。”他的角色转换十分自如,只要在公开场合,从来不会逾矩。
“不可能,每天都是这个时候训练。”朱瞻基大感丢脸道:“去,把薛勋给我找来!”
不一会儿,侍卫领了个值日官过来,向太孙殿下行礼道:“薛指挥受伤了。”
“那薛桓呢?”
“薛副指挥也受伤了。”值日官道。
“所以今天的操练就取消了?”朱瞻基黑着脸道。
但他本来脸色就黑,那值日官根本看不出来,自顾自道:“是的,薛指挥说暂停一段时间。”
“那其余的人呢?就不反对么?”朱瞻基怒道。
“……”值日官张张嘴,没敢说他们也都受伤了。心说他们都巴不得呢,哪还会反对?
“混账!”朱瞻基终于动怒道:“这是要撂挑子么?让两个混蛋赶紧滚来见我!”
“是。”值日官其实是薛家的家将,见公子爷惹恼了太孙殿下,赶紧跑去报信。
“击鼓升堂!”朱瞻基脸色难看极了,恨恨丢下一句,往正堂去了。
鼓声敲响,在军营里回荡。站在空荡荡的大堂中,朱瞻基闷声道:“往日不是这样的,想不到才几天没来,就懈怠成这样了。”
王贤点点头没说话,他明白昨晚那一出,到底是咋回事儿了。显然薛家兄弟听了朱瞻基的任命,对自己这个即将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军师’很不感冒,才会提前埋伏在怡红阁里,想给自己点厉害瞧瞧,让自己在他们面前抬不起头来。
只是没想到,却踢到了铁板。两人便又耍赖撂挑子,似乎是有他没我的节奏。这种纨绔子弟,真他妈应该去见鬼。可见鬼的是,朱瞻基还得仰仗他们的爹,真他妈见鬼!
等了顿饭工夫,那些在幼军中充任军官的家伙,才陆续赶来。而且有人忘了戴帽子,有人忘了扎腰带,甚至有人穿着便鞋就来了,见朱瞻基一脸要吃人的样子,众人讪讪行礼,纷纷解释道:“本以为今日不用操练,咱们就睡回笼觉去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不用操练的,”朱瞻基黑着脸道:“昨天晚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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