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道:“大概,是因为儿臣在江都特别能吃,所以一不小心便长胖了,让母皇见笑了。”
“呵!”墨芊月轻轻一笑,笑得意味不明。
墨惜颜感觉到她打量自己的视线,心中渐渐有些紧张起来,害怕她瞧出她怀孕的事实。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大殿里的气氛诡异的安静,于风平浪静中暗潮汹涌。
都说帝王心,海底针,墨惜颜觉得,自己此刻,真的就像全身不着寸缕般暴露在墨芊月面前。
墨芊月非但看清了她整个人,更看透了她身体里的五脏六腑,看清了里面的各种花花肠子,她在墨芊月面前,完全就是透明的,想隐藏什么都是枉然。
“你这次,算是立了大功,你说说,你都想要什么赏赐。”过了须臾,墨芊月的声音再次传来,却是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墨惜颜只觉得心里倏然一松,像压在她身上的大石头忽然便被人移了开去。
知道墨芊月指的是这次对抗瘟疫的事件,墨惜颜恭敬地回道:“‘功’不敢言,儿臣只是尽了自己的本份而已。”
“九儿啊……”墨芊月突然语声一转,话语里透着几许无力和淡淡的无奈,“你……是在生母皇的气麽?”
墨惜颜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瞬间的茫然,但随即,她本就躬着的身子弯得更低了。“母皇何出此言?儿臣惶恐。”
墨芊月低低一笑,从座椅里站了起来,绕过桌案走向墨惜颜。
来到墨惜颜身旁站定,她近距离地盯着墨惜颜看了一会儿,随后缓步走到了一旁的软榻上坐了下来。
为自己倒了杯茶,端起茶杯在眼前晃了晃,她淡声道:“你若不生母皇的气,何至于如此与母皇拉开距离?你……是在气我让你的父君假装生病,从而瞒住我自己生病的事?”
墨惜颜月眸一闪,保持躬身的姿势调转了一下方向,对着墨芊月道:“儿臣没有,还请母皇明鉴。”
“没有麽?”浅浅地抿了一口杯中的茶,墨芊月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过身子看向立在一边的墨惜颜。
她将手肘放在软榻上搁置的弹性一流的金丝锦绣包裹住的厚实软枕上,手心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则是随意地放在身体的旁侧,凤眸幽幽地盯着墨惜颜。
“九儿,你可是忘了,我是你的母皇,是我生下的你,你心里想些什么,我会不清楚?”
墨芊月轻声说着,然后道:“你父君,应该和你说了我不敢叫太医诊治的事了吧?”
月眸转了转,墨惜颜回道:“是。”
“那你可知,我之所以让你的父君替我遮掩事实,有我的不得已之处?”
不得已?女帝这是在向自己解释?墨惜颜心思一转,心里突然便比刚才觉得更沉。
见墨惜颜没有说话,墨芊月又道:“身为君王,有太多的不得已,最为不得已的,便是事事都要以江山社稷为重,不能因为自己一人的喜好而忘记了君王的职责。
假如……有一天你做了君王,你会明白我的身不由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