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尽人亡……
这四个字掷地无声,却在秋海棠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此时思维异常敏捷活跃,自动勾勒出一大群长相粗鄙的女人围着他转,很多双手在他身上乱摸乱划,轻薄于他的画面。
一想到那些女人脸上猥琐恶心的笑,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睡墨惜颜身边,那是与狼共枕。
睡马车或者睡马厩,等着他的是山匪强盗,被强抢上山当压寨相公。
与凶悍的野狼睡在一起,是危险的,随时可能丧命。
与一群思想教化不达标的野人在一起,则更危险,因为一群野人有时候远比一只野狼来得凶猛。
主意一打定,秋海棠目光乱颤地向着床榻走了过去。看看墨惜颜,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懒得掀开看他一眼,更别提她会下床让他上到床的里侧去。
来到床前,秋海棠犹豫了一会儿,正当他抬脚打算跨上床时,墨惜颜冷漠的声音突然飘来:“别忘了把灯给熄了。”
秋海棠怔了怔,下意识垂眸看去,却只看见墨惜颜眼帘紧闭的眸子。
此时,她隐在他的光影里,面容有些朦胧,神色恬淡静然,全然看不出她之前说那些话时的凛冽和冷然。
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她让他去睡马厩或者去睡马车,沐浴之前她对他还算温柔有加,为何突然间便对他如此冷淡?
她这是在嫌弃他?她不喜欢和男人同床共枕?还是她只喜欢和陌如星同床共枕?
种种猜测冒出来,秋海棠心中一怔,但一怔便回神。
眼下虽然已经立夏,但也不过才立夏几日,晚间时候温度还是有些凉的。有风透过关得并不严实的窗扉吹进来,秋海棠立时打了个寒噤。
又扫了墨惜颜一眼,她依然双眸紧闭,他听话地倒回去将房中的烛火一一吹灭,最后才熄灭床榻旁的那盏油灯。
油灯熄灭的那一霎那,房间里顿时漆黑如墨,无边无际的黑暗袭来,秋海棠心底生出几许害怕。
他此生最怕两件事,一是怕冷,二是怕黑,到了九公主府后,他害怕的东西多了一样——墨惜颜。
不管是在兰桂坊还是在九公主府的南苑西厢,他晚上入睡时必然是点着灯的,但今日,因为是墨惜颜的命令,他不敢违背,所以只能熄灯。
他站在床头哆嗦着,好半天都不敢挪动一下步子,直到眼睛适应了从外面的回廊里透过门扉墙壁投射进来的昏暗灯光,他这才缓缓地迈动双腿来到床前,摸索着上了床。
因为光线太过黯淡,几近于无,他没注意便一脚踩到了不知是墨惜颜的手还是她的脚,抑或是其他什么地方。
只听到墨惜颜低低一声痛呼,他立即像受惊的壁虎般,三两下便迅速爬到了床榻的里侧,后背紧靠着墙壁极力睁大双眸想要看清墨惜颜。
他很怕,怕墨惜颜被惹恼后会对他施暴,他可是清楚地记得上回的滴蜡油,还有墨惜颜刚才轻而易举便拉动屏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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