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铃让我守住门口,他从钥匙链上取出折叠军刀,刺破右手中指,挤出血来,在梁秋后背行指如飞。来也怪,解铃沾血的手指并没有在孩子的皮肤上留下任何痕迹,血液一触就没。写到最后一笔,他的右手做出极为古怪的手势,转过梁秋的身体,探出一指在孩子的眉心上。
梁秋像是瞬间失去了知觉,闭上眼睛,直挺挺地向后倒。解铃冲我喊:过来,帮忙,扶住他。
我赶紧跑过来,在后面抱住梁秋。
外面梁先生听到声音,疾步走过来敲敲门:解,罗,你们干嘛呢?让秋和我句话。
解铃对我:别理他,不要分心,现在我要驱除他体内的阴符,相当于隔空斗法。到时,你将会是这间屋子里唯一保持清醒的人,切记,保护好我和梁秋。
我慌了:怎么保护?
随便。话音刚落,解铃咬破舌尖,喷向梁秋的脸上。
梁秋全身软绵绵,周身无力,紧闭着双眼,满头满脸都是血,使的孩子看上去如此娇弱。我抱着他,真是心疼了。
就在这时,梁秋忽然毫无征兆地睁开眼。我惊喜道:他醒了。
话音未落,梁秋胳膊肘向后一拐,正打在我肋骨上,这孩子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劲头,一下就把我打岔气,我倒吸口冷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梁秋慢慢朝解铃走过去,他行走的步伐很怪,右手右脚同时抬起,继而是左手左脚,就是顺拐,而且全身僵硬,走起路来好像提线木偶。
梁秋和解铃本来就近,他突然挥动一拳,呼呼带风,直奔解铃的耳腮。
解铃刚喷过血,脸色煞白,本就虚弱,这一下没躲利索,拳头结结实实打在耳朵上。他吭都没吭一下,摔倒在地。
我一看形势不对,强忍着疼站起来,从后面一把抱住梁秋。梁秋双臂居然一百八十度后转,像是按了轮轴,完全无视关节作用,双手揪住我的脖领子,手上一用力,我像腾云驾雾一般整个人从后面甩到前面,正撞在画架上,哗啦一声巨响。
外面门敲得更急,梁先生高一声低一声喊:开门啊,开门,到底怎么了?
解铃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他似乎缓过来了,动作麻利,出手如电,当下就把梁秋两个肩膀给卸下来。可诡异的是,梁秋就算双臂脱臼,照样出手攻击自如,根本无视身体状况。
最恐怖的是他双眼。完全失去光泽,灰蒙蒙就像假人的眼睛。
解铃无法近他的身,左躲右避,屋子里碰了个乱七八糟。解铃大吼:这是借尸傀儡术,我把住他,你找线。
我摔得晕头转向,根本不理解什么意思。这时,解铃两只手把住梁秋的双臂,他坐在地上,一个老树盘根,双腿缠住梁秋的下身。两个人紧紧贴着,开始互相绞力。梁秋的力量极大,解铃勉强能维持住,无形中嘎吱嘎吱作响,解铃脑袋上青筋都暴起了。
他看着我,艰难地:罗稻,草你妹的,赶快找线!
我有些发懵:什么线?
解铃长叹一声:我忘了,你是凡夫俗子,看不到借尸所用的阴气傀儡线,你用刀在我身上随便划个口子,用手沾上血,快!
我来不及细想,只好按他的吩咐,把他随身佩戴的军刀拿出来,瞄准解铃比划,实在找不到可下手的地方。
解铃脸都白了:快啊,在我大腿上捅一刀。
我握住刀把,对准他的腿就要扎下去,这时身后忽然想起一个糯糯的声音:杀了他。
我回头看,身后空空如也,刚才是幻听吧。我陡然醒悟,话的好像是圣姑。我不知道这是幻觉,还是她在用某种方式在和我沟通,她一直解铃是我和她之间的障。
现在果然是下手的好机会!可我不是傻子,这里是密室,外面有砰砰砸门的梁先生。我要真在这把解铃解决了,我也跑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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