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眘被夏皇后说的哑口无言,思索了半晌才道:“陈梦生是个有道行的大师,当年为扬州刺史之女托梦给我,后来又助我诛灭奸佞。他此次来临安带着柔福公主的骨骸我绝对相信他不会无中生事,要是宫闱中的福国长公主真是假的,你让我如何有脸去九泉面对皇姑啊!”
“呵呵,皇上你见过柔福公主吗?”夏皇后倒了一杯茶笑道。
赵眘摇头道:“靖康之时,我才刚出生呢!怎么可能去见过柔福公主啊,那柔福公主还是由义军杨峥送到临安城的那年我才三四岁啊。再后来显仁太后回朝之后,我才对北迁的皇室有所深知。”
夏皇后将茶端给赵眘道:“依我看太上皇现在急召楚统领也是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明白罢了,你说的大师跟个神仙似的。他一定是有了对应之策才会冒死进大理寺的,皇上还是龙体要紧静观其变的好……”
楚江枫跟着刘公公来在了养心殿中,高宗赵构正在泼墨挥毫写着大字。楚江枫在皇宫里混的这么久了当然是知道太上皇的平素习惯,只有在他心绪不宁时才会以书画自解。龙飞凤舞的大字中透出着一股杀伐霸气,楚江枫知道眼下要是得罪了太上皇就不用想着能活着离开养心殿了。
赵构重重的顿笔喝道:“除了楚统领外,都给我退下去不得任何人进殿,违令者斩!”养心殿中的宫娥婢女全都鱼贯退了出去,赵构头都没抬继续写着他的大字。楚江枫跪在地上远远的抬头看着白绫长卷上用着一对金耳环压着,长卷上写着“南国本潇洒,六代浸豪奢。台城游冶,娶笺能赋属宫娃。云观登临清夏,壁月留流长夜,吟醉送年华。回首飞鸳瓦,却羡井中蛙……”
“楚统领,你可知道这对金耳环是谁的吗?”赵构停笔问道。
楚江枫连忙磕头道:“末将驽钝,并不知道这金耳环是谁的。末将只知道恪守奉公保护皇宫里的安全,望太上皇明示!”
“这是懿皇后被金人所掳时托曹勋带给本王之物,没想到物是人非已然是阴阳相隔了。所以本王就特别怜爱从金人手里逃回的柔福公主,今日在养心殿中却不想她大哭说是有妖人要害她,本王在御书房和伯琮有了些争执,现在想来却是不智。你是伯琮的宠信,那龛盒里的骨骸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构拿起了金耳环,目光如炬的看着楚江枫。
楚江枫垂首道:“回太上皇的话,今日之事末将也只是听皇上和史胡两位大人在商议着去找什么陶忠旺要滴血验亲什么的,好像挺史宰相的言语中提到显仁太后回朝之后双目暴盲之事。”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母后怎么了?”赵构听到史浩说及显仁太后的话勃然大怒。
楚江枫栗声道:“我……我在听到了史宰相和皇上说的只字片语啊,好像史宰相说显仁太后回朝之后双目就暴盲了,柔福公主的长相就没人清楚了啊!”赵构顿时无语,回想显仁太后回朝之后柔福公主在她八十大寿时的种种不当也心生了疑惑,挥手就让楚江枫退出养心殿自己要好好的想想了……
楚江枫不知道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在路上忐忑的思索着太上皇的突然发怒,走到了嘉会门时前路被一个人拦住了定睛一看竟然是高德胜。楚江枫皱眉道:“原来是高公公啊,公公不是去了东宁宫吗?怎么会这里啊?楚某人身负要事就不与公公寒暄了,来日再于公公告罪吧。”楚江枫想着统领府邸的龛盒急急忙忙的就要走。
高德胜蒙特梭利不慌不忙的说道:“我是来给楚大统领提个醒的啊,你这么急吼吼的赶去投胎吗?”
楚江枫被高德胜的话惊愣住了,不解的问道:“此话怎讲?”
“楚统领你在宫中多久了啊?你难道还看不出这是赵眘联合着外人来演戏吗?太上皇无后才立了赵眘为帝,赵眘又岂会容太上皇骑在他头上啊。柔福公主骨骸之事不过是个契机而已,咱们这些下人姑且不去说那真假,我就问统领一句话知道了宫中丑事内幕的人都是什么下场的啊?”高德胜看着楚江枫笑道。
楚江枫当然知道高德胜的言下之意了,冷汗就刷刷的下来了自古伴君如伴虎自己已经知道了此事难保赵眘会为了顾及皇室的颜面杀了自己灭口。这种事在皇宫里屡见不鲜,难道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竟要毁于一旦了吗?急忙道:“高公公,你有办法能救我?”
高德胜摇头道:“天威难测我救不了你,有人能救你。你在宫里当差不就是为了银子吗?这里是五万两银票不过是一成,只要你能帮忙事成之后你就能拿走余下的九成了。天高地阔何处不是温柔乡啊!统领我想你该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