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身材婀娜可就是被脸上的黑癣失了颜色。老汉叫道:“春妮,去做些茶点来。”
陈梦生忙摆手道:“姑娘不必受累了,我们刚吃过。老伯还是把镇子里出了什么事,相告于我们吧!”
老汉长叹了一口气道:“老汉我姓蔵,镇子里的都管我蔵九。先生你是有所不知啊,葫芦镇上原有一百八十户人家,人丁也有上千口,可是现在想必你也看见了剩下没死的已是不足三百人了。老汉我就是葫芦镇的族长,生有两个儿子看着他们各自成家开枝散叶没想到就短短的半年功夫里,他们都成了供着的灵牌了。只留下了老汉和最小的孙女春妮相依为命过活了……”
项啸天急道:“他们是被什么恶人害死了吗?”
蔵九老泪纵横的摇了摇头,走到灵位前在香炉里上了三炷香道:“不是让人给害死的,而是条怪鱼把镇子闹的鸡犬不宁。”项啸天眉头都快要拧在一起了,拍着桌子朝着陈梦生望了眼。
陈梦生问道:“老伯,是什么怪鱼能把这么多人给害了了呀?请恕我们兄弟俩无知,此事究竟是因何而起?”
蔵九上完了香道:“葫芦镇里的人大多是靠打长江里的鱼过日子的,只有少些人家还种着地。就在去年的五六月间,长江到了鱼汛之期,正是长江里刀鲚鱼回游产子之际。镇子里的人不分男女老少都去江凹里捕捉刀鲚鱼,长江里有三鲜鲥鱼、河豚和刀鲚。尤其早春入江的刀鲚,鱼体丰腴细腻细骨软如棉。捕一斤刀鲚鱼到安庆府一卖那就是好几十两白花花的银子了,可是却不曾想到去年间鱼汛之时刀鲚鱼少得可怜。镇子上的男丁们就划船到上游撒起了团网,不想撒下的渔网竟会是十网九破,都不知道江底下有什么古怪。我的大儿子蔵宏就带人提着鱼叉下了水,没料到那十几个渔子下了水就再没上来过……”老汉的小孙女在一旁轻声抽泣着,想必她便是蔵宏之女吧。
陈梦生劝慰了一番道:“那水里是条什么鱼啊?竟是如此般的凶猛,一连就害了十几人。”
蔵九颓然道:“是什么鱼我也不知道,镇子里的人打了一辈子鱼的人也不认识那怪鱼。那怪鱼从江里透水而出时掀翻了三四条渔船,就看见那鱼长着一个比这间屋子还要大的脑袋,脑袋下面是十个身长数丈的身子,还会发出狗一样的叫声……”
“啊……”陈梦生惊叫了一声道:“那是何罗之鱼啊,怎么这条凶鱼会到了长江里了啊!?”
项啸天急声问道:“兄弟,什么何鱼啊?那是条啥玩意儿啊?你见过啊?”屋里的祖孙俩也不再哭泣了,茫然的看着陈梦生。
“何罗之鱼一般是长在北方谯明山中向西流入黄河,何罗之鱼长着一个脑袋却有十个身子,发出的声音像狗叫,人吃了它的肉就可以治愈痈肿病。但是此鱼的气性极重受不得半点亏,若是被骚扰了定当是睚眦必报。是水中的异鱼,它比师妹的吼兽还要凶残百倍。葫芦镇上的人惊扰了何罗之鱼,它必会上门寻仇的。”
蔵九听陈梦生这么一说连连点头道:“先生说的果然是一点没错,就从那时候起葫芦镇里就再无宁日了。起初是鸡鸭家畜会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到了后来是镇子里的人好端端的就咬碎弃于江中。好多人都想去杀了那条怪鱼,可是几十条船只都奈何不了它。那条怪鱼一翻身就能把船打沉了。”
项啸天骂道:“好畜生胆敢如此的嚣张,带我去会会它!”
蔵九啼哭道:“就是因为我们设计杀了它,才落得今日的地步啊。葫芦镇上有一铁匠,他家的儿子才不过七八岁,也让怪鱼给吃了。他就不分昼夜的打出了十来丈的铁笼子,将牛赶进铁笼子设下了机关放在了江边。直到了第三日夜里镇子中传出震天的狗叫声。镇子里的人都赶到了江边才看见了被铁笼子抓住的怪鱼,镇上已经被那怪鱼害死好几十口了对它都是恨的咬牙切齿。人们就把铁笼子拉到镇子中央让太阳暴晒它,晒了足足有两天那怪鱼才吐出一团黑气死去,铁匠就带头把那条怪鱼给剐了每家每户都吃了那怪鱼肉解恨。但是铁匠当夜就和他媳妇俩双双被吊死在家里,凡是吃了怪鱼肉的人三日之中脸上都长出了黑癣,痒痛之时真叫人生不如死……”
陈梦生又问道:“那铁匠被吊死家中可有报案查过?”
“怎么没有查过啊,安庆府的大老爷坐船来这里查案,带来的七八个衙役也是一样统统被吊死在屋中。镇子里的江边停着的渔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一夜之间全烧了,想逃出镇子的人都会浮尸在江上。镇子一到三更天就会怪事连连。唉,前些时日,我家中白天还好好的,可是到了夜里全家就除了我与春妮竟被屠戮一空。所以镇子上才会以击鼓提神的办法来熬过长夜……”
陈梦生思索了一会道:“老伯,你是怎么和春妮躲过这一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