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相问,常颌已经领兵远去。郁璃看着他的背影,依旧猜不透他说的这句话,究竟是何用意。
接下来的三日,暖香院果真是歌舞不休,每天更有二三十士兵在暖香院喝酒玩乐,享尽男女之欢。暖香院的丝竹之声与寻欢作乐之声响彻云霄,使得整个戈烨城都清晰可闻。
不过,只有郁璃知道,在这热闹欢愉表面之下的,是蠢蠢欲动的杀戮之心。
她犹记得那人淡蓝色的眼眸,那双眼眸里充满着看透一切的空然淡定,即便是口中说出来的话那般无礼,却也难掩那脸上的超凡脱俗。
他会中计吗?这三日,他可还会只身闯入戈烨城?
不知为何,郁璃不希望他再来,她竟担心这又是古岑涯巧设的一个阴谋,就如同当日,他设下一个局,只等着暗陨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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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戈烨城不远的醉心客栈内,此时也是一样的歌舞升平。在这样的歌舞升平中,却有两人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心事。
其中一人自然是醉心客栈的主人官云戟,另一人便是西戎国的君上萧沐禹。
萧沐禹此时依旧戴着那面精致小巧的银面具,他临窗而立,一身藏青色长袍随风轻扬,他就这样站着,已经许久。
上一次来这里,他正是为了与暗陨会面,这一次来,他却已经永远地失去了他。在这世间,再也没有那样一个人能像了解自己一般地了解他,也再也没有那样一个人,能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一身火红衣袍的官云戟自在地品着茶,他缓声道:“这雪山翠针,可只有我这醉心客栈内才有,你大老远跑来,竟不愿好好品一品么?”
萧沐禹不理会官云戟看似闲谈的话语,转身问道:“这几日戈烨城情形如何?”
官云戟依旧面色无波,只是如实相告:“没有大的动向,那军妓司日日笙歌,如同节庆。”
“日日笙歌?”萧沐禹眯起眼,心中不禁生疑,“古岑涯向来治军严明,为何这次却能容许部下胡来?”
官云戟摇头道:“也许这一切都只是他的障眼法罢了。”
“我也是如此想!”萧沐禹的脸上闪过一丝机敏,道:“不过,这次即便是古岑涯的计谋,我也要将计就计。”
“如何将计就计?”官云戟这才露出一丝担忧,他与萧沐禹已经是多年的交情,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为了萧沐禹夜探戈烨城。
萧沐禹叹道:“不瞒你说,西戎国经此战乱,早已是国库空虚,长此下去,我们只怕会不战而亡。”
“所以你想拼死一搏?”
“现下我的行踪除了孙燎的部下,还没有其他人知晓,更别说古岑涯的征西大军了!到时候,我想亲自领兵上阵,杀古岑涯一个措手不及!”
官云戟闻言,仍旧觉得不妥,便说道:“素闻古岑涯骁勇善战,武功套路更是捉摸不透,如果你们在战场上狭路相逢,必定会有一场死战!”
萧沐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但我已经算准,古岑涯不会亲自上阵,因为在他心里,对付孙燎这等手下败将,根本不需要他出手。”
官云戟没有再多言,他那白皙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两国交战,他不愿过多的参与,他只想守着他与萧沐禹的友谊,守着他的醉心客栈,守着他自由惬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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