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了劈向金锤将,这金锤将一看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心中就是一喜,一看这敌将竟然敢于自己硬碰硬,更是心花怒放,便举火烧天,试图磕飞颜良大刀,却哪里想到,他的两只金锤还没有来得及合在一处,形成守势,颜良的大刀便已经从那个小小的缝隙斩落了下来,只听咵嚓一声这方才还不可一世的金锤将便连人带马,被颜良劈为两截:脑子、肠子、红的、黄的、人的、马的、洒落一地,腥臭味儿四散……至死这金锤将也不明白,这个手下败将为何突然间如此厉害。
文丑追着鲜卑骑兵的屁股便掩杀了过去,见人就挑,挑了还不算,还要将敌尸挑起来,然后再甩出去,这可就老省事了,文丑挑死一个,砸下马十数个,不是被自己人踩死,就是被幽州骑兵,轻松解决。
步度根此时已经明悟:今日被自己击溃的骑兵确实是幽州军不假,不过确是敌人用来麻痹自己的诡计!现在不能慌,若是自己慌乱了,恐怕死无葬身之地,这面前小将看起来应该是幽州主将,若可将其击杀,则尚有余地可回旋。
一念及此,这步度根更加卖力,田豫岌岌可危,忙里偷闲却心中暗赞:这步度根确实不凡,若换个人,恐怕此时早乱了方寸。
又战十数回合,步度根以一招回光返照砍向田豫脖颈,田豫只得使一招缩颈藏头,却不想步度根的大刀去而复返,步度根心中狂喜,口中道:“你就在这儿吧!”
田豫躲闪不及,将双眼一闭,脑海之中却突然出现了赵风的面庞……
噹的一声巨响,震得田豫两耳欲聋,抬眼观瞧,正是颜良将自己救下,二人略一点头,颜良道:“国让,此人交给我便是。”
田豫点点头,不再多言,提马舍下步度根,杀向敌阵,这田豫在鬼门关上转了一遭,不但没有浑身颤抖,体若筛糠,反而更加清醒:认清了自己的不足,自己常与带统率与兵略,却并非勇冠三军,斩将夺旗之猛将。
只此一项,华雄就不如这田豫。
步度根暴怒不已:方才与田豫打斗半天就好比一男一女在调情,就在双方衣衫尽褪,自己即将提枪上阵,直抵花芯之时,这女的却被另外一个男的给放跑了……
“哼!若不是他坏了自己的好事,今日这战局,路死谁手,还未可知。”步度根心道。
颜良哪里管步度根是何想法,怒叱道:“小贼,回光返照这招你用的还差火候呢,看刀!”
大刀挂着凛冽的风声直奔步度根脖颈而来,刀还未到,森冷的凉气已然到了,步度根又惊又怒:这小子竟然敢用我刚用过的刀法来对付自己!可这刀也太快了。
步度根没有采取方才田豫的缩颈藏头,而是使出一招铁板桥,口中道:“休想!”
颜良心中冷笑,并不答话,这是将手腕子一翻,原本平这砍的大刀,此时变砍为劈,呜的一声便向着步度根斩了下来。
步度根哪里想的到,这敌将居然可以收住刚才如此猛烈的刀势,硬生生中途变招,心胆俱裂,翻身从马背上摔将下去,他的反应已经很快了,但是颜良的刀更快,就在步度根翻转之时,一只臂膀被颜良卸了下来。步度根只觉得左肩一热,而后便昏了过去!自马上落地之前,他看到了一口棺材,上面有灵牌:步度根……
颜良双腿夹马,来到昏迷的步度根近前,手起刀落便将步度根斩于当场,而后手腕子一抖竟然将步度根的人头挑于刀尖之上。田豫看的真切更绝惭愧:没想到这差一点就取了自己性命的敌将,竟然不是颜良三合之敌,这冀州果然藏龙卧虎……
“步度根死了!你们还不投降更待何时?”颜良的大刀刀尖之上,步度根的人头面目狰狞,血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落。鲜卑骑兵看着颜良就如同看到了魔鬼一般,无人敢靠近一步……
只一个时辰,鲜卑骑兵便被困于当中,如同瓮中之鳖,又似笼中困兽。
那左贤王看着步度根的头颅,感慨良多,心念电转,搜肠刮肚,在思索对策。颜良喊降的声音让他双眼放光,忙不迭的扔下了手中兵器,口中道:“大王已死,现我左贤王为尊。大汉乃泱泱大国,只要我们投降,想必不会为难我们,这也是我们唯一生存下来的机会。”
鲜卑骑兵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虽近些年来,时常操训,但是游牧民族天生的自由、散漫却使得操训收效甚微,打顺了,勇不可挡,但打败了便军心涣散。此时听到左贤王的话,便有人效仿,有一个便有两个,有两个便有三个,有三个便有十个,有十个便有百个……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无论正面的榜样,还是反面的。
颜良本是习惯性的喊话,却不成想竟有如此效果,田豫此时浑身是血,走上前来喊道:“你们现在谁说了算?”
人群之中自动散开了一条道路,鲜卑步度根部的左贤王走了上来跪在田豫马前,道:“天朝将军,大王已死,我等皆愿臣服,想必将军乃天朝之天兵,不会为难我们这些臣服之人吧。”
田豫呵呵一笑,笑的那么纯粹,好似个天使,淡淡道:“当然,请左贤王,率你们鲜卑族的勇士先在树林之中休憩,待我请示了幽州牧刘虞大人,在做处置可好?”
败军之将没有谈条件的资格,左贤王领着万余残兵乖乖的丢下了手中兵器,留下马匹,进入了树林之中。
文丑道:“国让,难道你真打算,放了他们?”
“文丑将军勿急!豫自有妙计。现在虽是五月,但这渔阳一地,却干旱少雨,此林茂密且存有多年积叶……”
颜良咧着大嘴,嘿嘿一笑道:“烧吧,烧死这帮龟儿子。”
其实怪不得左贤王摇尾乞怜,这也本是明智之举,只是不幸的是,他遇见的是心坚如铁的田国让,多年来异族袭扰关中,大汉都是拿出泱泱大国之气度,总会予以宽恕,如此一来这各个部族就养成了一种类似现在二皮脸的习惯,你不派兵打我,我就该干什么干什么,烧杀掳掠,你若派兵打我,我就臣服,待汉军走后,一切照旧。
幽州军将这树林围的密不透风,且手持弓箭,严阵以待,被困于林中的鲜卑骑兵焦躁不安起来,其中有人道:“左贤王,若这汉军不守信用,我等没有兵器,没有马匹……”
左贤王闻言,故作镇定道:“刘虞大人一向对我们颇为友好,想必此次也不会为难咱们。静候佳音吧。”
话音方落,便有数不清的火箭从林外射入,树林周边皆被幽州军士泼上了火油,而后点燃,整个树林霎那见化作了人间地狱,一片火海。
左贤王如热锅上的蚂蚁,破口大骂。鲜卑族人便不顾一切的向外冲出,等待他们的只有无情的箭矢,横竖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
六个时辰后,不知是不是雨神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场灾难,心生怜悯,便协同雷神、云仙儿一起,出现在云端,降下了一场大雨。待雨降,火灭之后,田豫、颜良、文丑三人率领着幽州军士踏入林中,这原本生机盎然的树林已经化作了一片死地。
鲜卑族步度根部,无一人生还,全部葬身于此,而幽州军死五千余人,几乎人人带伤。但是却各个嬉笑颜开,出了胸中一口闷气。
次日,田豫将一万幽州军士留在渔县,自己则和颜良、文丑一起返回渔阳。
带众人齐聚一堂之后,张任道:“国让妙计无双,此战全歼来犯之敌,可谓居功至伟!”
田豫闻言俊脸一红道:“若非颜良将军相救,豫早死多时了,此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好一个何足挂齿!谈笑间鲜卑族步度根部三万控弦之士灰飞烟灭。田国让果然不凡。”赵云站起身来,自怀中拿出一把折扇,悠然自得道。
其余众人皆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