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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落知道提到她父亲的事肯定会让她难受,但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自己就停下来不说了,她反而会被吊住胃口,更加难受。
“少奶奶,你怎么了?”
电话这端的男人本就没有多少耐性,而现在又是在会议室,在那样的氛围之后,贺景深就更容易暴躁,咬牙切齿地:“说!”
下人盯着她看了许久,有些不放心,就上去去叫叶妈妈了。
他对叶无双是不是在乎,钱云起早就看在眼里了!
现在他突然多了个儿子,年纪轻轻看上去也精明。
只要一想起来,叶无双就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叶妈妈其实这么多年来,一想起那件事,心里也是有些愧疚的。
这边在公司上班的人正开会,会议室里的气氛十分紧张,一触即发。
“没事的。”叶无双缓了缓自己的语气,故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放松一些,“我就是好奇,他听了之后的反应是什么?”
这样的反应,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没有反应吧?
那边的钱云起没回答,先重重地叹了几口气。
这也就是她为什么会高烧的缘故。
所以叶妈妈当即就跑出去了,一边下楼一边问身边跟着的下人:“她到底怎么了?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贺家的人都习惯去钱云起开的私人医院,而一到那医院,铁定有人会通知贺景深。
叶妈妈开了门,有些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
抱着安慰了一会没什么作用,叶妈妈伸手去摸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只是整个人冰冷得有些过分,那双手像是冰块一样,碰一下都不敢再碰第二下。
贺景深先是一愣,急着不管那么多人正盯着自己,赫然站了起来:“什么意思?她在你的医院?”
叶妈妈一看就觉得这个场景十分熟悉,愣了几秒之后恍然大悟,一把将叶无双拉了起来抱住:“无双别怕,妈妈在这里,别怕啊!”
当年在医院里,医生宣布父亲抢救无效死亡,妈妈在旁边嚎啕大哭,仿佛天塌了一般,她却一声都没哭过。
唐仑站在贺景深的身后,因为距离近的缘故,多少听到了一点,加上自己脑补,他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贺景深面不改色,只瞥了一眼来电号码,就动作优雅地拿起手机,接了起来:“什么事?”
她只记得贺景深在那时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便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二爷之前本来就在公司拉拢了不少股东,也有些是碍于二爷已经老了,在公司呆不了几年了所以没投靠他。
顾朝落心里没底,因为叶爸爸的事一直是叶无双心里不能触碰的一根弦。
果然是被老狐狸藏了多年的小狐狸,这股狡猾劲一点也不输给老狐狸。
而贺景深家事一团糟,老爷子又躺在医院昏迷不醒,那些墙头草自然是都倒到那边去了。
最后一个‘看’字都还没说出口,电话已经被那个霸道的男人给挂断了,钱云起耸了耸肩,脸上露出见惯不怪的神情。
“是啊,是她母亲和你们家的下人一起送过来的,像是被什么吓到了,整个人都神志不清,我给她打了镇定剂,现在睡着了,你要不要过来看……”
接了个电话,突然站起来不说,走的时候根本就不像平日里推开椅子,而是一脚就踢飞了,然后一阵风似地就不见了。
裴弈城还是微微笑着,盯着贺景深:“虽然是我提议投票表决的,但说到底这里还是贺总最大,刚刚若不是贺总同意,大家也不敢投票的,怎么办还是贺总决定吧。”
脑海中满是当年父亲满头是血倒在地上的画面,周围是妈妈的尖叫,是邻居的哗然,是拆迁队趾高气昂的训斥以及冷笑。
好冷!真的好冷!
而裴弈城这个时候也猜到了,因为能让贺景深这么慌张的人,只有叶无双!
这种事情骗不来的,说了就是说了,况且自己和叶无双这种关系,也不该骗。
后来烧退去,回到家里,她一个人坐在房间,安安静静。
事后的丧事她也全城都木着脸,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被吓傻了所以才这样,其实,她不过是在死撑。
至于姑苏静书,这个女人现在已经完全听自己的话了,她这几天好得很,哪里会出事!
而且就算出事了,她也会告诉自己一声吧。
但是想到是叶无双出事了,裴弈城也担心了起来,皱了皱眉,随后也大步离开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