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双已然无话可说,不是因为他说的是事实,而是她真的从未被一个人的话刺到说不出话来的地步。
是的,这一秒,她发现自己看着他,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明明有千言万语在喉头,明明一切都不是他想的那样,明明……
“傻丫头……”
钱云起一开始由着他,到后来看不下去了,就夺走了他手上的酒杯,“这个样子就是你说的被迫结婚?一点不在乎?”
“景深,难道你不愿意娶我?你……不爱我了吗?”
沙发上的人猛地站了起来,因为坐了好一会儿,又喝了那么多酒,这么大幅度的动作导致一阵眩晕,差点摔回去。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钱云起上前,挥了挥手,同时给了那些女人一个眼色。
贺景深淡笑着说完,然后走了出去,那扇门被他随手带上,那么潇洒的动作,却将那扇门摔得几乎要粉碎。
裴弈城咬了咬牙,低咒了一声,然后将她抱到了卧室里,动作轻柔地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心中顿时感动万分,走上前去,柔情万种地依靠在了他身上,声音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乖巧:“我知道你很难,我很想帮你,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姑苏静书愣了一下,听到这句话她并不激动,甚至是心凉。
“爷爷说的是对的,我们家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以后我们家的东西,都会是贺家的。”
叶无双真的、真的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一个人。13acv。
“无双……”裴弈城低低地叫了一声,跟着低头去看,却只见怀里的人目光呆滞,表情木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钱云起敲了敲车窗,里面的人总算是动了一只手,按下键,将车窗降了下来,露出那张招蜂引蝶的俊脸侧面。
众人讪讪,但这两个男人都不是好惹的主,只好不甘心地先散了。
无已因他心。“你怎么了?是不是胃又痛了?”她原本是回来拿落下的包的,这下哪里还管得上包,眼里只有胃痛的贺景深了。
姑苏静书真正的目的不是将姑苏家的东西都变成贺家的,而是将贺家的东西都变成她姑苏静书的。
而姑苏静书则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继续说道:“我知道爷爷对你来说很重要,我也知道你很爱我,你很想我和爷爷之间能够好好的,这些我都知道,真的。”
所谓心不由己,就是这种煎熬的滋味吗?
那架势,大有他刚才稍走快一点的话,就会被撞飞!
贺景深与她对视了几秒,但是很快就别开了自己的视线。
终于,贺景深听到这里,听出了一些名堂。
“好了!”
啧啧——
贺景深只看了她一眼,揉着发疼的额角,低声说:“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不要再问这些无聊的问题,你们家的事也不用担心,回去吧。”
姑苏静书根本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刻她自然而然地认为,贺景深之所以喝这么多酒,是因为他在烦恼她和他爷爷之间。
贺景深的话如同魔咒,一直在她的耳边徘徊不肯散去。
摸了摸她的手和脸,都是冰冷冰冷的。
“我打电话叫姑苏静书过来,你少喝点,我走了。”
看了眼另外一张床上的人,她睡得很沉,他下床走动,她也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已经喝得有些头晕的人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看他,呵呵笑:“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我这样怎么了?难道你以为我这样是因为那个女人?”贺景深闭着眼直冷笑,“就凭她?根本不配我动一点点气!”
叶无双不知道怎么了,靠在他的肩头,脸朝里面,所以看不到外面。
于是,下一秒,一句话脱口而出:“放心吧,你们家不会有事的。”
叶无双抱着自己的头,抽泣着,不断说着这两个字。
“真恶心。”
凶残、冷漠、无情、心机深重得令人发指!
老太太还在叫嚷,周围的人群也都在悉悉索索讨论着这件事,裴弈城还冷着脸似乎不准备妥协,但叶无双的思绪,已经不在那里了。
肚子已经空了,看了看时间,这个点差不多刚好起来下去,赶得上最新鲜的早饭。
贺景深脸色一凝,顿时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他可以大方地让自己的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原来是为了最后亲手扼杀一切,给予更加残忍、更加猛烈的惩罚!
贺景深往后靠在沙发背上,没什么反应,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
今晚一口气喝了这么多酒,而且都是烈酒,这胃要是不折腾,倒也奇怪。
贺景深的眉头一拧,有些不太明白她现在说的话。
一开始的时候只有他看到了他们,裴弈城一边往电梯走一边要护着怀里的人,已经是一心两用,就没注意周围。
他别有所爱,却不肯放了自己。
叶无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整个人从身到心,每一寸都不受自己的控制。
裴弈城走后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那样地寂静,那样地让人心慌害怕。
如果我们能回到当初,如果你还一如既往地爱我、心里只有我,就算要我拿全世界来换,我也愿意啊!
叶无双浑身冰冷冰冷,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冰窖,周遭的空气都是凝结的。
身上渐渐暖和了起来,叶无双的意识也恢复了一下,但是一开口,声音里却还满满的都是颤抖,“会染上去的……”
只要她暖和了,身体舒服了,一块床单被弄脏了算什么?
“怎么?在酒桌上你也有怯场的时候?”某人抬眸,故意挑衅地看着他。
也许是酒劲过了,所以更清醒了吧。
钱云起看着对面摇摇晃晃的人,原本冷着的脸终于绷不住了,竟然笑了出来。
“成全?”贺景深脸上的笑比裴弈城脸上的还要冷,还要瘆人,“你们想怎么样我管不了,尤其是有些人想犯贱我更是不想管,至于成全么——”
进出酒吧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换句话说——能进出这里的必须是会员,就算你再有钱,也未必进得了这里。
但是生活往往是狗血的,裴弈城在快要进电梯的时候没护好叶无双,她的脚不小心碰到了一位老太太。
尤其,叶无双是被裴弈城抱在怀里的。
“那你这幅样子是做给鬼看呢!”钱云起也恼了,冷嗤道:“贺景深不是我说你,你的智商和你的情商绝对是成反比的!你——”
钱云起本来就喝了不少,贺景深进去之后一口气点了一桌子的烈酒,开了之后那喝酒的劲吓得他都不敢动手去拿酒杯。
所以没一会儿,姑苏静书就赶到了。
车里的男人沉默了许久许久,最终忽然放松了下来,全身瘫软一般地靠在车椅上,转过头,轻笑:“进去陪我喝几杯吧。”
姑苏静书捏了捏自己的手,咬着唇,默默转身离开了包厢。
临走的时候特委屈地嘱咐:“你的胃不好,不要再喝酒了,早点回去休息,如果需要我,给我打电话,任何时候都可以。”
可是到了今天、今晚,他发现自己竟然不敢看着她的眼睛回答!
贺景深点点头,开了车门下来,两人一同进了酒吧。
今夜又是喝得半醉,从酒吧里出来,迎面一阵凉风,倒是驱散了一些醉意。
而叶无双却只是低下了头,重复道:“会染上去的,会染上去的……”
这会儿,是得知了老婆的下落所以生气了?
“闭嘴!”
“无双,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此时此刻,他甚至怀疑自己抱着的人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雕像,毫无温度的雕像。
这对于一个骄傲的、高高在上的男人来说,无疑就是最致命的的挑衅!
两人在一起五年,彼此都是骄傲的人,也习惯了别人迁就自己迎合自己,所以矛盾常常会有,别扭也常常会有。
贺景深本想让他不要叫姑苏静书过来,但是这个混蛋似乎真的赶着去陪女人,居然走得那么快,根本没给他说任何一个字的机会。
贺景深在离开金沙花园之后没有回家,而是驱车去了酒吧。
贺景深。
只是听说,他老皮被人用直升机接了回来。
他居然也在医院。
姑苏静书也在这时抬起头来,眼神真切地看着他,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鼓了很大勇气似的,一字一句地说:“你不用再帮我们家了,景深,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胃出血的某人眼睛是闭着的,但是脑袋却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越来越清醒。
“是你下来,还是我上车?”
虽然他们贺家的事与自己无关,而他感情上的事自己八卦归八卦,插手是绝对不会去插手的,所以也不是很清楚。
她或许是因为成为焦点不好意思了,就叫裴弈城放她下来,这样一来,她站的位置,刚好和贺景深面对面。
“很晚了,我就不在这里碍眼了,你们好好享受,**一刻值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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