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府里,是最乱的。
各个院子按部就班,却各有动作,上到雍亲王甚至是宫中,下到丫鬟奴才或是采买看门的,尽都忙活起来。鱼贯而入的内务府领着奴才进来,恍似宫外的人牙一般,琳琅满目的站着许多,任由人在上头挑选。
三儿当仁不让,依旧是禾青的得力助手。禾青挑了个刘氏,杨氏为陪奉妇差。刘氏是武有志那边推过来的,杨氏则是宫中过来,与宁寿宫有关,有待再进考校。镜儿和铜儿顺势跟了三儿,紧跟着禾青里屋。刘氏和杨氏各自挑了两个丫头,刘氏唤名为春分,秋分。杨氏见此,省得麻烦,干脆就叫夏至,冬至,很是简单。
弘昫那处也挑了几个嬷嬷妇差,朝曦和月泠也挑了几个,不过弘昫眼见大了,禾青也不愿插手。只要没有那些不干净的,弘昫不说,那就无事。至于朝曦和月泠,过些日子宫里也要下放几个嬷嬷出宫,禾青打算着提前弄到自己的府里来。
春夏为此还来过,笑着要禾青给她留几个伶俐的丫头。三儿正是春风得意,见春夏面上添了一些憔悴,暗自庆幸不肯出嫁的决定,雄赳赳的拍着胸口,大方说自有她筹备,不必担忧。
王府之中,许多人都是内务府的。二管事便是其中,其人乃是包衣瓜尔佳氏,为人爽快。知道禾青是个掌事的侧福晋,几回打了照面,互相也有很好的印象。
欣欣向荣的景象,看得禾青有些恍然。雍亲王正慵懒的躺在禾青的腿上,连根手指都不愿意动弹。禾青正低头仔细的给雍亲王透着额角,眼睛正一处一处,仔细的量夺般,反复的看着雍亲王的脸。
这张脸,她竟然看了十多年了。
禾青不免有些好笑,雍亲王假寐的眼微开一瞬,道,“你笑什么?”
“四爷还记得,是哪一年见到我的?”禾青莞尔。
雍亲王凝了一会儿,睁眼瞧着禾青,“二十九年。”
“是啊,至今都有十多,不对。”禾青才说着,又顿觉不对,一迟疑的数数。
“二十一年了。”雍亲王笃定道,又有些嫌弃的口吻,“汗阿玛教了你那些年的几何,若是让他知晓这点你都算不好,怕又要说你了。”
禾青不以为然,轻挑眉头,“说就说吧,我都习惯了。反正,说少一点总觉得自己就没那么老。”
一眨眼都二十一年了,禾青只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雍亲王没有说话,果真禾青满面惆怅的长吁,“水灵灵的小白菜,长成了老树根了,四爷如今啃不动,就等着新进来的妹妹了。”
年氏不多久,就要入门了。
雍亲王无可奈何的看着禾青一脸都是不真诚的戏,笑吟吟的反看着他。雍亲王点了头,“正是为了这个,便来你这里清静清静。”
禾青睨着雍亲王,两手捏着雍亲王的肩头往上一甩,自己侧身扭开,“去吧去吧,我再给您煮些药浴,让四爷清爽精神的做一个新郎官!”
侧福晋都是娶进门的,虽然雍亲王还要年轻些,禾青却觉得两人就是老夫少妻,就盼着来一场激情的黄昏恋才是。禾青想着,牙都酸了,脸也变了。眼睛不自觉的带着狠一,紧闭的嘴里仔细一听,还能闻到咯吱的声音。
雍亲王不由好笑,伸手捏着禾青的下颌,“仔细伤到嘴。”
禾青的嘴里动不得,只能瞪着雍亲王。两个人这些年来,也不需要那些人前诚惶诚恐的做样子了。禾青自来就闹腾过,也不怕,雍亲王也不恼禾青不给面子,反而难得的勾着唇,笑着扑在了禾青的肩窝处,长臂一揽,紧紧的抱了满怀,“你个傻丫头。”
“去去去,都几十岁的人,你才傻丫头。”禾青粉面红霞满天,又是羞,又是恼。
雍亲王见禾青这动静,当下真的放手,正正的对着禾青的脸,两人相距不过一寸。雍亲王的手宽厚,抚着禾青的脸,几乎能包裹过去。手心带着微茧,雍亲王就喜欢摸着禾青的脸,看着脸上的小绒毛。
脸上微痒,又有些不一样的暖和,禾青如以往一般蹭了蹭,吹着眼睑没说话。
雍亲王就爱这样,闹得禾青羞涩的模样,映得小脸格外的柔顺娇媚。收起来那些张牙舞爪的模样,下唇总会不自觉的让贝齿咬进去,显得尤其无辜。再没有孩子面前的成熟温柔,也没有外人前的矜贵洒脱,在自己面前流露的,只有一个女人应该有的羞态和心意。
禾青觉得跟前的眼神太过火辣,有些抵抗不住。既想强装无事,可是脸上滚烫的反应让她有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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