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倨傲,到底头一回见,正经的颌首两手拱了拱。
宁楚格虽是瓜尔佳氏旁支,但家父是江南一带的巡抚,也是朝中得力干将。宁楚格是家中嫡次女,比不得长女贤德,却是女儿娇憨,很有这个年纪的模样。人人见之喜欢,也多是宠爱。今年得了宫中的信,特选了她进宫,做沙达利的陪读。
莫说弘昫,连弘皙也是远远见过一回,如今瞧着了只两眼做随意的打量。又见沙达利身着红袍骑装,衬得眉目英气,不由笑道,“你这是到花园里寻马来了?”
“二哥!”沙达利喝声,哄得弘皙抚手大笑。弘皙在私下惯了这样随意打趣,沙达利也习惯了,侧头见宁楚格瞪着眼,面上满是惊奇,不由指着道,“喏,你看清了。这就是皇宫里颇受汗玛法疼爱的嫡孙,所谓四九城里让人唏嘘追捧的弘皙阿哥!就是这样的,好气人!”
宁楚格一张嘴合不拢,方才的拘谨忘去。她不好意思当真盯着弘皙,只能回头瞧着沙达利。怔忪着,手足无措。她可不敢,看皇子阿哥的笑话。
弘昫轻咳一声,正经的一双杏眸带亮,“这算什么,方才”
弘皙听着跳脚,几下窜到弘昫跟前,捂着弘昫的嘴,竖眉威吓,“说什么呢说什么呢!”
那样下流,没皮没脸的话,哪里能说出来。听得还是沙达利,还有这么一个小姑娘也在边上看着。再有个什么,不说污了沙达利的名声,弘昫只都当是无辜受害,怕是他今日就该脱了皮,活不了了。
弘皙越是紧张,沙达利越是激动,连忙提醒弘皙,“二哥你慢点,昫弟弟让你捂着透不过气了。”
弘昫至始至终低着头,任由弘皙捂着。弘皙听着吓了一跳,手一松,又听着弘昫难得扬声清越,“方才二哥在此阔坦,男人”
“男人就该志在四方!”弘皙憋了气,严严实实的捂着弘昫的嘴,两手扭麻花的缠在弘昫身上,对着一脸失落的沙达利脸上,没好气的道,“我们才说到朝廷大事,正经重要着,你要说什么,快说吧。”
宁楚格微张的嘴迟迟没有合拢,终是无声的喉咙一动,哽咽着嘤唔一声。
弘昫挑着眉,拍着弘皙的手,顺势脱开,大方的摆手,“你们谈吧。”
弘皙捂得严实,男人家从来不这么亲近过,一离开了弘昫便恶心得很。转身拿着衣袖狠狠地擦嘴,擦得嘴皮一圈都红了。弘皙瞧着弘昫耳根子红透,又见他别扭得厉害,想着方才弘昫在手掌里哈着气,白了一眼和沙达利说话去了。
沙达利今日上骑射课,是想着要弘皙陪她练一会儿。宁楚格的骑射一般,和谙达比,又有刻意小心,也不痛快。弘皙估摸着自己的时间,还真是纠结。
沙达利缠上了弘皙,宁楚格低着头,见弘昫在一侧呸呸难受,从袖口里拿了一张素净的绣帕过去,“擦擦吧。”
弘昫没有理她,宁楚格也没太内秀,笑吟吟的重复,“擦擦吧。这绣帕是内务府今早上给的,没有别的东西。”
女儿家身上放着两张绣帕实属正常,但多的都是自己亲手或是亲近人绣成,多少有些花色和名字上去做个印记。宫中,自来是严禁这样的私物相授。弘昫瞥一眼,见绣帕当真是素净,连一点绣品都没有。
弘昫侧过头,把绣帕接过去。
绣帕由宁楚格拿着,七岁姑娘身上胭脂不重,却无过浓香气,干净得很。弘昫擦着嘴,侧头才算正经的巧了宁楚格一眼。和名字不符,模样看看清秀,不同沙达利的骄傲艳丽,让人看着舒服温和。弘昫见弘皙还在说话,低声道,“谢了。”
宁楚格摇头,“是我进京不久,想没事的时候做针线用的。只是内务府送来许多,让我拿着借花献佛而已。”
弘昫闻言,把绣帕收了起来。他从不曾在身上留这些,心里只觉得别扭。但是面上不显,只觉得陪够了弘皙,又闹了一回,脸面也算是丢了。弘昫在外向来少笑,顶多看宁楚格一眼,转眼慵懒的抬眼瞧了天色,道,“时辰差不多,我该回了。”
弘皙这回松了气,摆手随他,“回吧回吧,你小子这德行!”
“昫弟弟慢走。”沙达利矜持的笑看弘昫转身,回头瞪着弘皙,毫不客气“人家是孝顺,哪像有些人。几天都不回去给额吉请安,真不愧是花园里谈国家大事的忙人啊!”
弘皙无语,“瞧瞧你这脸,活似川剧变脸的嫡传嫡子,真是厉害。”
“还编排我,说好了,这几日都陪我练练。看我下回见了那个桑格郡主,打她个落花流水!”沙达利耿耿于怀上回去了蒙古,让一个当地的郡主赢了骑术,日日不能放下,如今更是勤苦劳练,希冀下一回能赢回来。
宁楚格摸着袖口剩下的一张绣帕,略有怔忪。这个表姐,真不像额吉说的那么端庄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