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贝勒抬脚躲在东院一夜,如今一觉睡得清爽,办完差事又马不停蹄的回府去了正院。到底是死了人,四贝勒不能视若无睹,更要查明其咎。
福晋见了四贝勒丝毫不意外,反而笑着关门上茶,两人细谈。
禾青听闻,不由颌首,想来四贝勒自己也查清了缘由。当下放下心头,认真的书画丹青。镜儿进来请安,手上提了个小篮子,“宋格格叫了采买的进了新鲜吃食,最好不要放着耽搁一刻钟,说明日来见主子。”
“明天来?”禾青手上一顿。
三儿接过包好的吃食,竟是热的,“闻着好香,主子可要趁热吃?”
禾青扫了一眼,面上干净的荷叶包裹着,想来是里外各三层,不由笑了,“既然不能耽搁,又包的严实,打开来瞧瞧,是什么?”
“三儿姐姐的鼻子好灵啊。”镜儿在一侧默默地耸鼻嗅着,只她单看着馋,却始终没闻出名堂来。三儿听着瞪了一眼,这怎么听也不像是夸赞的话。一侧跟进来的铜儿端了碟子上来,拆去面上的包叶,竟是切得整齐薄片的烤鸭。
春夏拆了另一包,是雪白的面皮。更有捣好的酱,葱等可拌在一起吃。这回不要人起哄,禾青自己也走了过来,仗着素手干净,拈了张面皮,裹上烤鸭片,还有葱等抹上酱,送进了嘴里。动作一气呵成,酣畅淋漓,热气捂乐会儿,皮有些软,但还是脆的,口感依旧爽口醇香,“这味道不错。”
三儿低头痴痴看了半响。
烤鸭整只,每片匀称轻薄,浓香悠悠散在屋内,徘徊久存。
禾青勾起一弯明笑,“我也吃不了多少,你几个分了一起吃吧。”
“谢主子。”三儿与春夏一同应下,待两人动手后,镜儿巴巴的馋了一口,心满意足的退下了。烤鸭看似多,但这处几张嘴,你一口我一口的,反而嫌少了。
禾青嘴刁,吃了两口觉得肉凉筋道也不同,反而没了意思,又回头自己描起丹青。两人待禾青转身,当下留了小半,捧下去给几个守在外头的小丫头吃去。春夏去了侧殿先洗把手,回来之时禾青却放下手中笔,站在窗边怔怔的瞧着。
“主子可是画完了?”
禾青摇头,“这画可有,诗却无。才填了肚中饱,该有诗骨画魂尽是吃了干净。”
春夏听得半懂,什么诗骨画魂,但却听出了禾青的笑意,无奈的上前一看。纸张上原来描画的几笔,竟是由毫笔泼墨般,尽数抹去。乱糟糟的一团,看得春夏当下心头一骇,眨眸遮掩眼底的惊色,脚尖一转,迎着禾青走去,“怪不得世人皆说酒囊饭袋的谚语,偏主子不俗,身上干净才好文采。”
“乱说什么。”禾青忍不住的嗔了春夏一眼,她方才在窗边,窥看三儿捧着吃食急切切的出了门。隐约还有镜儿等欢喜雀跃之声,不免郝然。
禾青想自己就是个磨蹭的性子,一下子着急就要逼着信手拈来的墨水,可是太勉强了。念此,禾青又让春夏把那纸张卷了这几日,想来都要靠这张纸胡乱涂鸦了。书画偶尔是很忌讳的东西,多少能言表人深处的心思。只是墨水涂满了一团,看不出细节,禾青不介意,春夏只当禾青就是没有心思,默默地卷着收了起来。
如此待到次日,宋氏果真过来,还有吉官一同。不同太后跟前,禾青显得自在少言许多,听两人说了好些话,心境才开解宽阔起来。如此卷了两张小作一番,春夏等才松了口气。
京城又有波动,原来才南巡回宫不过半年的皇上,竟是敲锣打鼓又要西巡。渝吏、户、兵三部乘冬季农闲之迹,欲往陕西,河南,山西等地观览民风,询察吏治,整阅禁旅,整饬军营。此话一传,禾青自是激动,张罗了一桌子菜肴,朝等夜盼,望眼欲穿四贝勒来。
只是皇上一句话,忙坏了下面当差的人。四贝勒也不例外,禾青便是等了两日,也不见四贝勒得闲轻快的用一顿饭,更不要说听她谄媚话语。禾青戚戚然,不想却给四福晋请安时,反而让四福晋提及此事,并指明让禾青随从。
“福晋这话,是四爷亲口说的?”李氏脱口而出,面上一派惊色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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