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苏谙达多担待,莫要见怪。”
苏培盛这会是真的笑了,他不过一句话,倒引得三个嬷嬷沆瀣一气的,看似是担心二格格。可怎么看,都觉得罗嬷嬷和方嬷嬷都是在看笑话似的。苏培盛轻摇头,“放心吧,不过是二格格下棋输了,念叨几句罢了。”
同嬷嬷这一听,才算缓了心头的顾虑,更是松了口气,“原是这个,奴才往后定要忠言逆耳两句。”
朝曦的脾性,已经根深蒂固了。同嬷嬷也当朝曦是自己胡闹,没想是里头三人指着欺负一个小的。苏培盛觉得这妙鹤堂这样好玩,四贝勒又喜欢,反而安抚同嬷嬷几句。
罗嬷嬷听着却是眉头一挑,苏培盛向来话少,站在门口打趣更不可能。何况,近来禾青还卵足了劲儿,对着朝曦时好时坏的。只是,罗嬷嬷瞧着方嬷嬷也在那处说着,更没了要说的必要。
四贝勒陪着禾青下了两局,顾忌朝曦,禾青没有耍赖。较真的算着每一步,倒是险险的赢了一局,两人就此打平。弘昫和朝曦却是下的一塌糊涂,没有四贝勒看着,朝曦试探着,渐渐地胡闹起来,硬是让弘昫让了她几回。
弘昫玩过了,自然依着朝曦出气。禾青见朝曦得意的模样,顺手打了脑袋一下,“快去洗个手,用膳了。”
朝曦呵呵的笑着,反而点了头,“额吉,我赢了!”
这孩子,禾青无可奈何的应一句,“知道了。”
弘昫沉稳的下去洗手,又擦了脸。下午歇了一会儿,又被四贝勒拉着下了许久的棋,费脑费力,面上也有些憔悴。禾青心疼的让弘昫快坐下,“今儿也晚了,苦瓜回去多走两步,就歇了吧。”
四贝勒不会容忍弘昫上学迟到,或者优待一日。弘昫点了头,方才全神贯注,身心愉悦看着朝曦闹,又不舍四个人在一起的和乐。如今缓过神来,实在疲倦。禾青给两个孩子夹了菜,厨房都是按着四个人喜爱的口味,各有两道。
食不言,禾青见弘昫和朝曦用完了,就让嬷嬷们送两人回去。
“吃吧。”四贝勒拿着羹匙勺了碗汤给禾青,禾青闹了一天,盯着两孩子又心软得自己都没吃。难得有人盯着,弘昫还吃得下。
禾青抿着唇,弘昫胃口差,怕她担忧只管低头吃。斟酌着差不多了,这才放下银箸,“我不饿。”
“那陪我吃。”四贝勒也不介意,兀自夹了素菜,自己吃起来。
夜色朦胧,烛火分明,却依旧衬得人眉眼柔和。禾青看着四贝勒半响,勺了点素炒玉米给四贝勒,又给自己一勺。
晚膳略微沾了一些,不至于夜里饿了肚子。禾青见四贝勒是留在这里了,遂叫春夏跟着罗嬷嬷一同,去看弘昫和朝曦。四贝勒用过饭觉得肚子饱,站着不肯坐,索性拉着禾青出了门,走在廊上,时而可坐一下。
“四爷这两日栓的紧,瞧着都瘦了。”出府有差事,好不容易赶回来了,又要考校孩子作业,半点不松快自己,连着百冬等都大半个月未见,禾青看不得身边人一个个都这样。
四贝勒脚步一顿,侧身瞧着手臂挽着他的禾青,面容不若白日里的冷淡,“不打紧。”
“这怎么不打紧了,这就是仗着年青熬干身子,再有个不好的,就是一点着凉指不定就要遭罪的。”禾青扭紧眉头,四贝勒这样无所谓的心态,哪里能行。开了口,嘴上更是停不住,“等明日四爷再来,寻太医煮药浴,再歇息放松。”
四贝勒噙起一丝笑意,“明日?”
禾青语气一滞,清亮的眸子晦涩的闪过一丝恍悟,很快又抿唇道,“明日我便把方子给福晋。”
方子给福晋?禾青的神色全然入四贝勒的眼里,这药浴向来是禾青忙活的事情,把方子都给了过去,岂不是把他也推过去?四贝勒伸手揽着禾青,“怎么?醋了?”
“四爷又笑话了,四爷去也是应该的,遑论福晋是个齐全人,定能让四爷松快减乏。”禾青避开四贝勒明了的眸子,揶揄的语气听得她很不自在。
四贝勒在妙鹤堂留的多,德妃在太后那处都表示了不满,似乎是怪她一个侧室得了专宠。明日十五,四贝勒如何也不能留在妙鹤堂了。禾青心里委屈,更不情愿。四贝勒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外面的事,他比禾青周全。不过,他宠哪个人,还容不得在背后嚼碎的人来说的。四贝勒眸子幽深,面上却笑着,就在禾青的耳边道,“你懂医,药浴不必传给谁。还要你用,也好让爷得个喜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