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尔衮和玉录玳顺道给禾青请安,后四人带着奴才一众,去上学了。禾青还拿着湿布巾擦手,镜儿上前收了水盆走,春夏上了茶,“主子今儿可不用去请安了。”
禾青一怔,“怎么说?”
四贝勒好不容易在正院留宿一夜,看似就要恢复如初的大好前景,四福晋怎能不让众人前去晨昏定省,确定她的个人地位。春夏面色微沉,“也不晓得怎么了,昨儿半夜二阿哥回了院里,尽是全身发烫。李格格半夜跟去伺候,四福晋如今才回去打个盹。”
“全身发烫?”禾青狐疑,二阿哥也没听闻有什么吃不得的,和弘昫等吃食是一样的,“那大阿哥和大格格如何?”
春夏摇头,“唯独二阿哥不见好。”
“太医呢?”
“太医守了半夜,吃了两剂药,说是发寒,如今仍不敢走开半步。”春夏只听了这些,这还是正院里的奴才,过来的时候说道的。
四福晋不可能害二阿哥,前有嫡长子,后又能牵制李氏,还是这样档头,谁会嫌弃自己身上不够骚臭?禾青脸上不由一黑,才安静几天,这府里又闹腾出事了。只不过不需要她去请安,多少省了一回事,既然不要她去,禾青也懒得去过问。
想想弘昐身形瘦长,比着弘晖更要高一头,只是略显单薄,看似身子骨不够健朗。李氏整个人扑在弘昐的身上,月泠上学也是有些恍惚,被师傅说了几回,这些都是朝曦事后和她八卦的。身子病秧秧的,多少不吉利,四福晋又去讨了开光的玉佩,给弘昐戴上,只可惜弘昐的病情依旧缠绵与身。
“这二阿哥,到底是什么病?”禾青手里端着小碟香瓜,牙签插着小块送到嘴里。
香瓜微甜,口感清爽。
吉官捧着吃了半碟,眼睛都眯了。宋氏吃了一口便罢,她并不看重口腹之欲,这两年心里酸痛去了一半,如今更是恬静下来,“四福晋前日带着李氏去了寺庙,说是带着李氏一同祈福,去去身上煞气。我这守了半日,二阿哥一直睡着,面色发白,整个人都是汤水掉着。”
祈福,去煞气?
这都这样久的事情了,四福晋还要周全的,落了李氏的面子。只是功夫做齐了,二阿哥要是还不见好,那也真是天命了。只是,“太医说是受寒,可人昏昏沉沉的,我怎么觉得像是不正经的?”
宋氏低头剥了一瓣橘子,给了吉官,“谁晓得。”
一个只顾吃,一个懒洋洋的,禾青心里起的心思,悻悻然又收了起来。李氏不好过,禾青心头欢喜,嘴里却要积德。只是前有那样不吉利的,二阿哥再有不好,只怕李氏的好日子,就真的到头了。
四贝勒回来的时候,弘昐刚醒来。李氏端着厨房里熬好的药,给弘昐吃下,喂了两颗蜜饯,“怎么样,可好些了?”
弘昐身子尤为虚力,李氏抱过两个软枕靠过去。奴才正倒盅里煲好的滚汤,弘昐脸色有些发青,勉强的笑了笑,“好多了。”
李氏心里揪成了一团,弘昐的模样,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只是弘昐这样顾忌她,李氏也忍住鼻子的酸意。又见弘昐睡了许久,醒来又能说两句,心头很是埋怨,狠狠地点头,“那就好,太医说了你身子弱,前些日子跟着师傅上学,夜里还要熬夜,你这孩子,也不打量自己可受得住。”
弘昐秀气的扯了扯嘴角,他向来是府里最低敛不露声色的人。只是看弘晖卵足了劲儿,很的四贝勒夸赞,又见李氏伤了身子还要禁足,心里难免心痛。也是为了争口气,却不想还是被奴才说了出来,眉宇带了一分不以为然,“额娘说错了,我身子骨差,哪里能熬夜。定是那个奴才怕受了罚,胡乱绉绉的,信不得。”
他的奴才向来和他一条心,既是一面言辞为他好,可弘昐不代表就要认了。
李氏心里说着弘昐心软,但见弘昐咬牙不肯认,如今又是在正院,只能抹泪不再多说。况且她实在心里难忍,“好,这奴才信不得,胡言乱语的,届时让额娘罚他。”
弘昐少不得说两句,李氏见弘昐人虽小,理却清。愈发恨那些害了自己的人,她照顾不到孩子,弘昐和月泠在府里日子不好过。哄着困乏的弘昐歇下,李氏转身出去。四贝勒就在窗外听了许久,眸子有些复杂,脚步一顿,终是来无影去无踪,没让人发觉。
李氏心里气不过,出了门骂了厨房一顿,亲自挑了新鲜的吃食和药品。回过头,又拿那个奴才打了二十板子,扔去后院。四福晋听闻,让人送了药过去,又说了李氏一通,让她积德,莫要气躁起了血气,坏了弘昐才求来的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