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也能瞧见里头垣廊穿堂。开了府,禾青瞧着更觉得住在东面占了很大的便宜,这四阿哥府是标准的合院式宅居,三进院。
禾青来不及欢喜起来,又眉头轻扭,宽敞的模样,便是四福晋住下,也当得了。
领路的奴才见禾青顿下脚步,越发弯了腰,“爷说了,东院人少,书房放置在正院,格格歇在最里头。虽少了份热闹,但院子干净敞亮,格格且都都可做主。”
这厮奴才嘴皮子很溜,神情不带轻浮,禾青逡一眼,更是面生。
倒是个机灵的。
禾青点了头,心里定了下来。西院好几个格格在那儿折腾,禾青甚至能隐约听着那处的动静。勾着唇走了进去,打量了书房,又穿过二进院,只见就是一处清净歇息之地,还有一处庭院。再往里,便是自己的寝间了。
妙鹤堂。
单一个秒,一个鹤,似乎并不太得意。单合在了一起,禾青看着却也喜欢。自来鹤便是吉祥一物,禾青只当是也顺着沾点喜气,又瞧了好几眼,这才肯进屋。
一扇对着的窗棂,边门堂挂着的纱幔轻拂,很是清爽得宜。
奴才已经就着禾青早前的吩咐,每个大箱子小匣子,都置放得宜。妙鹤堂也是对应的小三进院中最里头,清净至极的三进院。门前是敞亮的内院,抬梁式构架,夏凉冬暖。而即便如此,禾青一个人,也是怎么住都住不过来的。
禾青忍不住心里舒了一口气,蓦地惊觉,四爷待自己,当真是不错的。
好歹,她还能就此歇下,讨个清静。
三儿上前来,手脚麻利,递上了一碗茶。早前吃了点心,又走动着说个不停,禾青自己都觉得喉干舌燥的,有些难受。
禾青见虽是三进院,但隔着也并非当真很靠近。若真算起,她歇在屋内,不定还比不上那些格格送汤水见得勤快。一厢对比,禾青心里也顺了,当即喝了一口,坐着又是一阵子打发,底下的奴才也跟着过来请安了。
美其名,禾青好歹是盘占了东院的格格,一方主子。底下的奴才也跟着分发着多了,自己有了不大不小的院子,禾青坐在上方,除了跟前的罗嬷嬷,三儿,并春夏秋冬二人,又添了四个粗使丫头。禾青随手让三儿指去院子里去,唐公公依旧是掌管事宜的总管,身下也添了两个小苏拉,院子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奴才们先是请安,生面孔的上前来道清来历,禾青点头敲打两句,奴才头抵着地上。先是小心的奉承两句,而后再由唐公公,罗嬷嬷二人出面一一仔细严说,言词抑扬顿挫,三儿出面赏了银子,如此恩威并施,奴才再三以表忠心。
一时之间,坐在妙鹤堂正上方的禾青,很觉面上有光。
禾青摆了手,让奴才们都先下去,便等着春夏秋冬把午膳端上来,说实话,她早就饿急了。接过了粥,先压了肚子,这才缓下来吃两口菜,“唐公公那儿怎么样?”
“罗嬷嬷帮着去打点了,连着前头后头的院子,还有前些个奴才挖坑填土的,也都一一尽全要好了。”三儿笑着把那盘素拌粉丝递了过去,禾青夹了一筷子,吃的口齿留香,没有说话。
三儿安静的伺候着禾青把午膳用了,唐公公并罗嬷嬷一同,领着自己好用的奴才一同来了。不过就是一些面子话,禾青打发着说了两句,只留了唐公公,罗嬷嬷还有三儿三人。
唐公公毕竟是苏拉,一向打理自己小院子大小事宜。许多禾青不方便的,一向都是罗嬷嬷代之说明,唐公公办事妥帖,很让禾青满意。虽非罗嬷嬷跟前的细碎亲厚,禾青对着唐公公却也重信,“这次入府,又有劳公公上下打理辛劳,若不然,也实在是费煞我心了。”
“这本就是奴才分内之事,主子切莫这般,倒折煞奴才了。”唐公公言语很是小心。
面上自带诚惶诚恐,禾青瞧着不由一笑,唐公公私下,也并非是那般端肃无趣之人。罗嬷嬷笑着把手里的册子给了禾青,禾青粗粗翻阅一遍,亦不由得抿着嘴笑,“我当是怎么的,原道也不过是给自己找些人手罢了。可这些人儿,怎么就这么闲不下功夫呢?”
虽不算太尊贵,但身下有奴才毕恭毕敬,精心伺候着,日子岂不美哉?成日里你争我斗的,禾青看在眼里,可如今出来入了府,手脚竟也越发的长了。
禾青喟叹着,唐公公看向了罗嬷嬷,罗嬷嬷摇了摇头。三儿却是笑了,“四爷对主子很是庇护,福晋又很是贤良面子的人,日子过着越是舒坦了。这自当,就碍着旁的眼了,这也不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