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院使和另两位太医都算是太医院资格极其老的人。”
晋王又怎么不明白被萧皇后坑了一把呢,可有些东西能用一不能用二。再用流言这一招,先不说皇后可以理所当然严惩众人,朝中那边就折腾不起来,流言一出面对的就是两位德高望重的丞相,所以这个哑巴亏晋王和许贵妃只能硬吞下去。
“林简那老儿实在无用,就不会帮着本王说两句。”
许贵妃苦笑,“那种情况你和我都不好插言,更不用说林丞相了,皇后做事太光堂,名理都占齐全了,谁敢有异议,更不用说徐丞相还在一旁站着呢,林丞相怎么好开口。”
其实晋王也知道他这是迁怒,可如此一来他的处境更为艰难。
“你最近小心为妥,不要落了把柄在他们手上,先徐徐图之吧,有事儿多和你小舅商量。”
“儿臣知晓。”
*
殿中的人都离去了,龙床上那昏迷许久的熙帝却是突然睁开了眼睛。
郑海全脖子一缩,人佝偻着腰靠近前去。
“陛下——”
龙床上的人一直未动,先是冷笑了几声,突然开口道:“朕要用膳。”
郑海全说了声‘是’,便步出去安排了。
熙帝将计就计安排的这出戏,知道的人并不多,周太医和郑海全算是,其他也就紫宸殿里几个太监与熙帝两个心腹禁卫军统领知道。
当然,做戏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别的不说,光是用膳这方面就颇为为难。萧皇后成日守在这里,也就晚上歇息时才会离去,其他平时熙帝只能挨饿受饥。
郑海全曾暗叹无数次何必呢,可主子决定的事哪能由他个奴才分说。
郑海全很快便端了一些膳食上来,熙帝吃饱喝足后,让郑海全服侍着漱口,才将偏殿的周太医请了来。
“你做的很好。”
周太医跪伏在地,“陛下赞誉。”
“听闻最近频频有人找你打探朕的龙体,是晋王的人?”
至于怎么听闻,熙帝自是有自己的渠道,这次将计就计本就是为了钓出暗里的人。周太医所言,以及太子一系污蔑的,熙帝俱都不相信。
也不知道此时他是否还是坚持不信呢?
“这——”周太医面含忧虑看了熙帝一眼,又垂头道:“是,臣并没有理会。”
熙帝面色先是一紫,又转为白,哼了两声,厉声道:“朕自认没有亏待他们,朕还没死呢,就个个惦记着朕的皇……咳咳……”话还没说完,就咳了起来。
“陛下息怒。”
熙帝咳了半响,才平复下来。
“这一出出实在精彩至极,以往朕怎么没有发现朕的儿子们个个如此会做戏……周锦,皇后没和你说什么时候要了朕的命?”
周太医一惊,“无。”
“哈,自是不会与你说的,你左不过也就是个听命的奴才。估计再过一些日子,他们就会忍不住了吧,现如今也只是怕惹人非议……连白院判都是他们的人,还有什么事是朕不知道的呢……还有晋王……”
熙帝坐在龙床上喃喃自语,腔调极低,却丝丝密密传入在场的周太医和郑海全耳里。这两人恨不能把耳朵塞住不听这些,知道的越多,他们两人的下场就越惨。估计陛下这次玩完了,马上就轮到他们了……
想到这些,即使一向沉稳如郑海全,此时也忍不住打起寒颤。
*
京中发生的这一切,自然没瞒过骆怀远的眼睛。
见京中那处都快将天捅破了,景王那边还是一点动静也无,骆怀远忍不住杀去了景州一趟。
见了景王后,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甚至忍不住给他出了一堆馊点子,例如釜底抽薪、暗杀行刺等等,还隐晦的点了一下‘高手兄’的作用。
其实他着实冤枉景王了,景王哪里是没有动静,该做的都做了,只待瞅着京里那处的动静然后见机行事。只是景王实在不擅长说服人,怎么说骆怀远都不信,甚至明言若是不成,他就准备跑路啦。还是景王再三保证,才暂时安抚下他浮躁的心。
另一边,京城那里是越来越乱了。
熙元三十五年的春节,宫中因着熙帝的重病昏迷是过得极为冷清的。
春节刚一过罢,京中就显出一副剑拔弩张之势。
如今太子一系与晋王一系争斗越来越明显了,明面上以御史弹劾晋王久滞京城不归封地,于理不合为主。晋王那边自然不是吃素的,回击晋王是陛下谕旨留京养伤,让晋王回封地必须得陛下圣谕。更何况如今陛下龙体抱恙,一直未能苏醒,生为人子的怎能在此时离去。
两方吵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经常捋袖子在朝堂上对撕起来。
至于暗地里的争斗,那更是枚不胜举,暂且太子因所在优势略胜一筹,当然晋王也不是全无反击之力。
可随着时间的过去,太子的优势越来越明显了,相反晋王的劣势却是显而易见。
道理非常简单,太子是嫡又是长,现如今又是太子监国。而晋王唯一的靠山暂时靠不上了,虽说自己积累的力量不差,可陛下的昏迷不醒一直是隐忧,总会让人忍不住猜测这人是不是真的不行了。陛下一驾崩,太子是理所当然的继位者,是时得罪太子颇深的晋王,可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不光晋王自身心中不安稳,许多暗中投靠晋王的朝臣也开始动摇了起来。
知晓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晋王与许向荣以及属下幕僚几番商议,不得不考虑兵行险招,暗里晋州和齐州那边也悄悄动了起来。(请接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