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是镇国公府一直以来沿用的联络手段,虽没有骆怀远弄出来的穿云箭那么牛叉,但也是不错用的。分好几种颜色,各种颜色代表着各种不同的讯号,像他此时发出的红色便是代表极为紧急的意思。
这种颜色的信号弹只有主子身边的护卫才有,镇国公府门下无数,往年给镇国公当过门下乃至家将的不胜枚举。认识这种标示的人并不少,若是有人见到自会赶来相助。
今日也巧了,京大营麾下的三千营其中有一队人正在京郊拉练,其中领头的把总是沈鼎麾下的人。自然认识镇国公府的标示,见着远处天空之中那代表着万分紧急的红色标示,忙命属下骑马前去勘查。
那兵士回来之时,身后坐了一人,此人形容狼藉,满身是伤,但穿着镇国公府府卫的衣裳。
陈把总忙把人叫到近前,那名护卫一一禀了。
听闻是老公爷的掌上明珠出城上香被人半路截杀了,所带侍卫死伤惨重,其下落生死不明,陈把总顿时骂了一句‘妈了个巴子,龟儿子吃了雄心豹子胆’,大手一挥准备带人前去营救。
人马都是现成的,吩咐了人去镇国公府报信,陈把总便带着手下这队人让护卫引着往那边去了。
这队人可是不少,差不多有两百多号人,骑兵步兵皆有,骑兵先行,步兵随后跑步前行。
一路行来,声势浩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哪儿出了暴民要去镇压。
*
等沈家的人收到信赶来,事情已经进入了尾声。
那群黑衣人极为狡猾,似乎暗里派有哨兵望风,见三千营的人气势汹汹杀了过来,还未等他们到,这些人便散了,甚至一点让人有迹可循的痕迹都未留下。
蕙娘如今已是强弩之末,见身后不再有人追击,还以为是有诈,并未停下逃命的脚步,直到碰到来寻她们的官兵。
薛氏几人也早已被寻到,见到沈奕瑶后,妯娌两人抱着痛哭了一番。
沈家来人是沈鼎,镇国公并未在府中,被陛下叫进宫去了。
沈鼎到后,见到妹妹钗横鬓乱,站都站不稳,脸上伤痕累累。听完事情经过,不禁勃然大怒。因俱都受了伤,也没敢再耽误,便坐了随沈鼎而来的马车回了京。
回到镇国公府,镇国公以及严嫣两口子俱都收到信到了。
“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沈鼎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我让手下差不多掘地三尺了,这群人行事诡异,出手狠辣,非常有组织纪律,据闻他们也是有死伤的,却是连具尸首都未留下。”
镇国公大怒一拍,身边的桌子顿时碎裂。
见此情形,不光沈鼎两口子和严嫣两口子眉眼都未动,连跟前服侍的下人也是纹风不动。不是其他,而是每年府中被镇国公拍碎掉的桌椅几不胜枚举,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镇国公冷然一笑:“在京中,能有如此手段的能有几个,左不过就是那几个人。只是他们干甚冲瑶儿下手?”
他自然也是想过原因的,可沈奕瑶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内宅妇人,又为人和善从不与他人结怨,至于说惹到那几个人就更是无稽之谈了。镇国公不禁开始阴谋论,想着是不是冲着镇国公府而来的。
沈鼎想了想,摇了摇头。
严嫣面色沉凝,欲言又止。
骆怀远见她此副模样,道:“有什么疑惑便说出来。”
严嫣眉眼往镇国公那处望了望,嘴巴对骆怀远动了动。
骆怀远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你的意思是怀疑与那事有关?”
镇国公不禁问道:“什么事?”
骆怀远一笑,也没遮掩:“也没什么,就是阿嫣不小心说漏了嘴,将那件事告诉了岳母大人。”
那件事?能有哪件事能称之为那件事的?
镇国公眉头一拧,望了沈二夫人一眼。
沈二夫人便往里屋去了。
这会儿沈奕瑶正在里屋榻上躺着,由镇国公夫人陪着她。
过了一会儿,沈二夫人出了来,道:“小妹前日确实因为此事与那严霆闹过一场,两人大吵了一架,严霆仿佛发了疯似的差点伤着了小妹,幸好有蕙娘在。”
‘嘭’的一声,又是一声轰然巨响,镇国公另一只手边的案几也碎了。
骆怀远嘴角抽了抽,这已经是他这一会儿看到的,镇国公拍碎的第三张桌子。
“畜生,畜生,真是个畜生。老夫念着阿嫣新婚,不想触这个霉头,他可好,倒对瑶儿下起手来。”
严嫣唰的一下站了起来,骆怀远赶忙拉住她。
“你想做啥去啊?”
“我去杀了他!”这话是从严嫣牙齿缝里蹦出来的,足以证明这会儿她有多么的怒火中烧。
“行了,行了。”骆怀远将她拉坐下来,“就算真要杀,也轮不到你亲自动手。”
沈鼎略有些疑惑道:“严霆并没有如此大的能量,他手下哪有如此多的死士。”
镇国公不屑一哼:“他没有,他那个姘头有!”
此言一出,顿时让在场之人脸为之一红。
骆怀远在心中给镇国公点了个赞,姜还是老的辣,这么错综复杂的关系,镇国公他老人家都能联想到。骆怀远其实早就想到了许向荣的头上,那是以他在现代那会儿见过无数腐的基础之下,没想到镇国公也能举一反三。
确实有这个可能,好基友之间的关系,永远让人是那么的难以理解。
许向荣此人阴险狡猾,深谋远虑,处事小心谨慎,居然会为了一个严霆和镇国公府对上?难不成这次是真爱?
骆怀远坐在那里自得其乐的想着,脸色古怪的吓人,不时还嘴里嘿嘿的笑着。
严嫣看不惯他这副鬼样子,偷偷的将手伸到他腰间,拧了一把。骆怀远龇牙咧嘴,胖脸皱着,眼神赶忙求饶,样子令人滑稽。
装,你就装,明明都没使劲儿!
那边,镇国公和沈鼎两口子还在分析着。
“许向荣此人不像如此冲动之人,更何况小妹与严霆和离,与他又没有任何冲突,怎么可能会派手下死士暗中阻杀?并且他为人小心谨慎、深谋远虑,此时许贵妃一系与皇后他们斗得正乐呵,靖国公最近揪着二皇子到了年纪未就藩一事闹腾得厉害,哪里能有空闲去对付一个弱女子。更何况这种时候,他会冒着得罪咱们家的风险?”沈二夫人道。
沈鼎略一沉吟,道:“许向荣没有空闲,不代表严霆也没有,他作为许向荣的、咳咳、心腹,派手下死士去做点什么应该不难。”
若真是严霆做的,也说明他和许向荣关系不一般,倒不是其他关系,而是从这个表象来看,严霆已经进入了许贵妃势力的核心位置。
这些道理大家都明白。
镇国公一捏拳头,沉声道:“严霆此人留不得了。”
*
因此事牵连甚广,沈家的人也不想闹去明面,所以并没有报官的。
事后的扫尾工作,由沈鼎命属下办了。但这么大的事,能瞒过京中其他人,威远侯府那边却是瞒不过的,死伤了那么多人都是威远侯府的下人,这件事在府中引起了渲染大波。
躺在荣安堂的老夫人,差点没从榻上笑滚下来。尤其听说那些歹人是冲沈奕瑶去的,更是让她幸灾乐祸不已,直道老天长了眼,要收了这个祸害,还说最好连严嫣一并收了更好。
总而言之,自瘫在榻上起不来后,就显得脾气很暴躁怪异的老夫人,今日心情出奇的好。
三房陈氏那里的反应与老夫人不相伯仲,自己不好就见不得别人好,别人不好了,自己就非常开心,这种阴暗的心理总是有许多的。
可是碍于面子,该过去嘘寒问暖还是要问候一番的。沈奕瑶还未从镇国公府回来,这些便由遭受鱼池之殃的薛氏受下了。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严霆耳里。
知道这些后,他面色难看至极,未去镇国公府,反而往私宅那处去了。
……
“废物,一群废物!”
坐在书案后的许向荣,面沉如铁,那抹总是挂在他嘴角的笑容,罕见的没有了。
“这么多的人,追两个女子居然没追上,你说要你们有何用!”
下处站了一名男子,面容普通,拱手垂首站在那处一动未动,也不敢出声辩驳。
“扫尾可都扫干净了?”
“世子爷放心,保准他们什么都查不出来。”
许向荣点了一下头,挥手让他退下。
此人往书房门外走去,出门之时居然碰到了迎面而来的严霆。严霆望了他一眼,擦身而过入了书房。
“怎么这会儿来了?”
许向荣往椅子里靠了靠,又换回往常雍容淡然的模样。
严霆的模样似乎有些激动,面色挣扎,呼吸沉重。
“那件事是你干的?”
“什么事?”
他紧紧的盯着对方,一字一句说道:“我妻沈氏今日出城上香,遭到一群不明黑衣蒙面人阻杀。”
许向荣似有些诧异,好笑道:“这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去动镇国公的掌上明珠?”
严霆粗重的喘着气,喝道:“你别装了,是你干的是不是?”
许向荣收回唇角的笑容,眼神略有些怪异的看着严霆,“我为何要对沈氏下手?”
这句话彻底问住了严霆,他僵滞一瞬,之后大吼道:“反正我的事以后你不用管!”
说完,人便摔了门出去。
许向荣坐在那处,一抹奇怪的笑容蔓延上他的嘴角,久久不散。
过了一会儿,管家走了进来。
“世子爷,严爷那里不用提醒吗?镇国公府那里可能要出手了。”
许向荣望了他一眼,“不用。”
管家赶忙垂下了头,“属下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