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哪怕骆怀远再怎么觉得自家小王妃内心强大,也不认为她能接受这件事,要知道这里头还牵扯一个丈母娘呐!
这该死的严霆,该不会见在镇国公那里讨不了好,便转头去抱许向荣的大腿?他可真不嫌恶心,前半辈子讨好一个女人,就为了想博一个前程,难不成这会儿见女人不成,主意又打到男人身上了?他可真是生冷不忌!
不得不说,骆怀远真相了。
骆怀远正各种恶意的去揣测严霆的心理,有下人来报沈祁来了,似乎有什么事的模样。
见此,骆怀远赶忙将手里的那叠纸放了起来,匆匆去见沈祁。
原来沈祁来找骆怀远是为了道别的,镇国公早就计划过了年便让沈祁出京,因沈二夫人不舍一直拖着,沈祁也就没告诉骆怀远。
这不,刚决定下来,他便匆匆来四皇子府了。
骆怀远之前便对这事有耳闻,因为沈祁曾当他说过一次,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沈家的计划是让沈祁去平沙关,一来沈祁对从军有兴趣,另外他大伯沈栋也在那里,去了也能有个照顾。可不用说,沈祁到了那边也会如同他那几个堂兄一般,会被压在很低的位置上,也许到了某个合适的时候才能出头,例如沈玄。要不就是要等上一辈的人均老了,上面准许可以退下来了,才可以得见天日。
这种模式的从军与沈祁所想并不一样,甚至因堂兄们的前车之鉴,他甚至有些排斥,可他也知晓,他必须得离京。
见沈祁情绪不振,骆怀远转了转眼珠,出声道:“要不然你别去平沙关,去福州吧。”
“福州?”
“对,你堂哥沈玄就在那处,福州既热闹人也多,总比那个鸟不拉屎的平沙关好。反正你去了是混日子,还不如给自己找点乐子。沈大哥在那边管着福建水师,有许多许多的船,你见过海没?见过洋人没?知道海有多大多宽吗?那海里有一种大鱼,有宝船那么大,鱼背上还能喷水……”
骆怀远开启嘴炮模式,沈小二这孩子又哪里会是对手。只是一会儿,便被勾得挠心挠肺的。
“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玩?”
骆怀远一拍他的肩膀,“哥哥我啥时候骗过你了!去了绝对让你大开眼界!我在那边还有不少生意,你若不想进你堂哥的水师,就帮我做生意呗,反正少不了事情给你干!”
经过骆怀远这一通忽悠,沈祁便急急忙忙回镇国公府了。
沈祁走后,骆怀远这才想起今日似乎还有事情未做。
回来见了小安子,赶忙问他,听小安子说了已经办了,才放下心来。
只是那件事到底该不该告诉小王妃呢?
***
与此同时,在平沙关那里正进入积极备战状态。
每到了秋冬季,就是提放北夷一族进犯的时刻。因为草原之上不同中原,北夷一族又是游牧民族,一旦遭遇恶劣或者极为寒冷天气,其生活便会无以为继,只能靠入寇掠夺才能活下去。
今年的天气出奇怪,秋季之时雨水繁多,不光大熙境内有许多地方遭了灾,对于生活在草原上的北夷一族,更是影响甚重。
也因此,自秋季以来,北夷屡屡进犯。截止至今,已经与北夷那边过来打草谷的北夷人打了两场遭遇战了。
镇国公一脉之所以能够镇压北夷这么久,除了手下兵强马壮,与平沙关天险之屏障,还有一项最根本的原因那就是大熙对北夷实行禁运政策。
大熙不光停了与北夷之间的互市,也禁止一切物品,例如金银箔、布匹、瓷器、铁器、盐、糖等等与北夷交易。
北夷乃游牧民众,没有锻造手艺,也没有盐矿,更做不出来瓷器之类的手工艺繁杂的物件。
没有布料可以穿兽皮,但人没有盐是生存不下去的,还有铁器,刀、枪、箭头乃至平民用的铁锅,对于北夷一族来说都是极为稀缺的东西。也因此经常会发生北夷入寇,抢劫平民家的时候,铁锅这类铁器极为抢手。
经过这么多年的禁运,北夷一族生活的环境极为恶劣,也造就了他们穷凶极恶的性格。除了与大熙对持以外,他们还掠夺位于他们侧方的西域等地与后方的罗刹国,若不然北夷一族早就人死族灭了。
当然有禁,就有犯。
历来商人都是逐利而生,朝堂对北夷实行禁运政策,还是有不少人会铤而走险私运物品去北夷交易的,因为北夷的马匹、毛皮在大熙也是非常受欢迎的。所以驻守在平沙关的官兵,日常除了防止北夷进犯以外,还有一项额外工作要做,那就是打击私运商贩。
这些商贩里有平民老百姓,请不要怀疑,这些老百姓生活贫穷,若是大熙平民之家的一口铁锅,买回来只需几百文不等,但若转手卖给北夷人,则是能到卖几两乃至几十两不等。如此高的暴利,驱使着这些无知平民冒着生命危险也是愿意和北夷人交易的。
还有一些商贾,这些商人屡屡犯禁被打击沉重,却又屡屡不改,平沙关这处举凡抓到私运商贩有立刻斩首的权利,都禁不了逐利而来的商贾如过江之鲫。
其中又以一个叫做‘广义号’的,最为猖獗。
为什么说他猖獗呢?
因为历时数年,平沙关的官兵已经抓到‘广义号’的私运车队不知几凡,这‘广义号’仍会在平沙关一代出没,甚至行迹越来越诡秘,让官兵们颇为头疼。
沈栋对这‘广义号’恨之入骨,却又抓不住首尾,因为每次抓到‘广义号’的车队,只问的出来东家是‘广义号’的大掌柜,其他却是再也问不出来。
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因这次交易甚为重要,‘广义号’的大掌柜便亲自出马了。
为了安全起见,他甚至广放烟雾弹,可沈栋能驻扎平沙关这么久,打得北夷一族不敢冒头也不是浪得虚名的,早就从‘广义号’行事诡秘中,看出了端倪,刚好将这位大掌柜抓了个正着。
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就是如此了。
这大掌柜自诩机关算尽,又是与平沙关这路官兵打交道已久,他广放烟雾弹就是为了迷惑官兵,真真假假中,他才好浑水摸鱼。殊不知这种行径便是一种不自信,甚至是害怕的表现,沈栋早已对他是‘闻名遐迩’,怎么好浪费他这番苦心,索性招齐了人手将之一网打尽。
管你其中谁是真谁是假,一网子都捞上来,总有一个是真的!
经过一番辨认,这名叫做‘大掌柜’的人终于冒出了头。
这‘大掌柜’是个貌不其扬的人,四十多岁的年纪,丢进人群中就再也找不到那种。
他的手下其实并没有供出来他,因为他行事缜密,连他许多手下都不知晓他长做何样。还是沈栋见这番行事墨迹,直接发话全部拉出去斩了,这大掌柜才自己冒了出来。
沈栋手下的人还担心莫不是冒名顶替,很是对他拷问了一番,见他言之有物,说出的许多事都对的上,才相信他。
大掌柜冒出来,自然不是求死的,见这些官兵确认自己的身份后,便提出要与沈栋一见。
沈栋不喜与这种人打交道。
在他心目中,这些走私叛国的商贾都是该杀头的。逮住一个砍一个,总有抓尽杀绝的一日。并且这些人为人诡计多端,何必与他们多费口舌,免得落入对方的圈套。
沈栋便命下属直接拖出去砍了,哪知这大掌柜居然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严霆!
沈栋心中一个咯噔。
平沙关这边许多人都知晓严霆的大名,因为当年严霆是空降之师。许多下面人对他空降过来,颇有非议。而沈栋手下忠心耿耿的人,则是厌恶严霆让将军蒙上了不白之名。
当初严霆甫来之时,没少有人暗里排挤他,见将军也并不阻止,更是大明其白。也因此严霆才会对沈家的人深恶痛绝,这也是占了其中一因。
严霆并不知晓,历来军中都是如此风气,大家都是一步一个脚印从刀/枪箭雨中走过来的,讲究的是威望、资历,从没有不劳而获的人。
空降过来得军功的不是没有,但那些人都不长久,首先便是不能服众。就算得了军功回去,之后又有谁会卖他的帐?
镇国公一系为什么在军中威望如此之高?
那都是沈家人这么多年来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这种威望是一种无形的资产,你看不见它,可它却一直存在。
就好比当年熙帝即位那时,京中戒备森严,外面流传太子谋逆,先皇驾崩便是为太子所害。镇国公一声高呼,手下将领从属如过江之鲫,打着匡扶正统的旗号,便率兵进京了。没有人怀疑镇国公是不是想造反,也许可能怀疑了,但这些人还是跟过从了。
这就是威望!
沈栋顾念严霆是自己妹夫,没少替他打算,也是想让他明白这其中的关窍,靠着自己实力站起来,再加上有自己在暗里帮衬,其实想立起来并非什么难事,这样的军功落在手里才是稳当的。
可惜严霆理解不了这其中的苦心,甚至将沈家人怨上了,觉得他们是在刻意打压自己,又急不可耐想得到功劳,才会闯下之后的弥天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