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地上刻写金钟残诀半篇,其道理不通,更有诸多窒碍难行处,若付诸实行,徒走火入魔,添后人之厄难矣,惟其构思异想天开,发我辈之所未见,今怜其心血,为之增补修改,成其全本。’
这段话的口气之大,令孙武皱起眉头。这副骨骸的主人,生前曾在地上刻写了一篇功诀,但不知是因为没有构思完全,抑或是人死力尽,这篇功诀没有能够刻完,只遗下残篇,而且残篇中的武学理论尚未完成,存有许多难处,如果后人不察,欢天喜地照着残诀修练,肯定会走火入魔。
正因为如此,在孙武之前进入这洞窟的那个神秘人,阅读完地上残篇后,将之增补修改,把一套创设中的缺陷武学予以完备,变成真正可以修练的东西。这种事情讲起来容易,但只要想到里头的难度,孙武就觉得很恐怖,那是什么样的天份、武学修为,才能够在短时间内看透别人的武技,还进而发展完全?
普天之下,有这样的能人异士?想想真是不可思议,这人的武学天份远逾那位金钟前辈,不晓得究竟是何方神圣?
原本孙武对骨骸的主人充满好奇,但现在这份好奇心已经转向,全数转为对那名神秘人的敬佩之心,想要知道那人是谁,会否是个自己曾经听过的古人?
‘……兹将全本分割两处,刻于密道,待有缘人习之,横行江湖,前辈苦心当不枉矣。’
句子只写到这里,后头并没有题字或是写什么东西,显然留字之人不愿居功,所以不留下自己的名字,这让孙武好生失望。而从字面意义判断,完整版的金钟秘诀已经分刻在两处密道,只要自己把口诀、行功姿势合一,就能进行修练。
“唔,那个法宝也很重要,但不晓得怎么去搞出来,小殇不晓得能不能帮到忙?还有……真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孙武摇摇头,正想对小殇说话,她却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手在石壁上不停'摸'索,过不多时,小殇在墙上用力一拍,只听见“轰”的一声,一面石壁竟然朝两旁开启,'露'出一个黑黝黝的通道,这次不是滑梯,看来平坦得多,只不过瞧不出是通往何处。
“小殇,你真有一套,这里你也找得出密道?”
“那当然,我是靠这个混饭吃的,连这么简单的机关都找不到,我怎么能算是专业人士?”
说得自信,但实际问题却是从此刻才开始。孙武根本没法动弹,小殇自己也是伤痕累累,就算找到了出口,孙武也不晓得怎么出去,正想说让小殇先自行出去,找到救兵后再回来搬自己,哪知小殇一声不吭地靠过来,将孙武搀扶撑起,两个人跌跌撞撞地朝出口走去。
“小殇,你自己一个人先出去吧,你力气又不大,哪能扛得起我?你看看自己,脚根本都在晃了……唉唷!”
孙武叫了一声,因为小殇站立不稳,往旁跌去,连带让孙武的头碰上了石壁,痛叫一声。
“知道自己重就别嚷嚷,你还嫌我不够麻烦吗?把你丢在这里,要是你死掉了,我怎么向你姊姊交代?”
小殇板着脸孔说话,声音听起来很厌恶的样子,可是脚底下却跌跌撞撞,还不时按住腰间的伤口,每次按下,都会皱紧眉头,好像非常疼痛的样子,这让少年看在眼里倍感歉疚。
“啊,对了,小殇,你到这里来不是为了找宝物吗?那个东西怎么样?金钟罩秘笈是你要找的东西吗?”
孙武觉得应该是,如果不是,那等于是误打误撞发现了其他的宝藏,天下事哪有这等巧法?然而,小殇的表情一点都不见喜悦,怎么看都像是败兴而返,看起来恐怕是一无所获。
“也对,小殇又不练武,要金钟罩秘笈作什么?那个金钟法宝是用来练功的,她要了也没用。”这么想着,孙武也只能默默走路,不要给小殇再增添负担,并且祈祷这条密道不会太长。或许是这个祈祷发生了效果,两人没有走太久,就看到了通道出口,从那光亮的程度看来,应该是有真正的出口在那边。
果然,当两人从密道中穿出,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山洞之中,尽管山洞口被厚密的荒草、藤蔓所遮盖,不过隐隐约约可以听见人声,看来应该距离慈航本院很近,不再是无人的荒山了。
“真厉害,我们等于是从山的这一头穿到另一头来了,不晓得是谁弄了这条密道,又是为什么弄的?总不会只是为了玩溜滑梯吧?咦,小殇,你不说话,在想什么?”
小殇并没有回答这些问题,只是瞪大眼睛,怔怔地凝视着孙武身后的某件事物,孙武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赫然在石壁上发现一个突起物。
是剑!
一柄看来已破烂不堪的剑,就'插'在山洞的石壁上,旁边还刻写了字。
大半截剑刃已没入山壁,只有剑柄和部分剑刃'露'在外头,但曾经锋锐的剑刃,如今已经失去光亮,仿佛灵气尽失,只余下斑驳锈纹,诉说着无声的悲歌。
乍看之下,孙武只觉得这是一把普通锈剑,但看得久一些,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剑身的锈痕有异,不太像是自然锈蚀而成,倒有些像是人为,以前曾听说过,太平军有一种奇功,侵经蚀脉,阴损歹毒,若击中金铁,则会产生锈蚀效果,这把剑上的痕迹,倒很像是那种奇功所造成。
如果这柄剑上的锈痕,是与太平军将领战斗所致,那么这柄剑的主人,应该也是那时候的人,不是几百年前的古人了,而这剑上除了锈痕,还有许多破损缺口,看来委实是经历百战,与各派高手、奇功战斗过,令人对持剑者悠然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