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妃怜袖语带疑'惑',显是弄不懂少年的窘态为何,孙武连忙收摄心神,屏除杂念,检查目前的身体状况。
天眼果然是一样很奇特的异能,被妃怜袖治疗过后,全身各处伤痛大为减轻,肌肉撕裂、经络扭曲所造成的痛楚也好得多,孙武急着想要运气,试试看自己的力量变化,但妃怜袖却察觉而阻止。
“不要急着运功,佛血舍利的能量只是被疏导,暂时散化,如果你贸然运功,马上又会冲突起来,而且往后的能量冲突会一次厉害过一次,最后会将你整个人四分五裂,碎体而亡。”
这个宣判犹如五雷轰顶,孙武剎时间脑里一片'乱'哄哄的,作声不得。那么多人都想抢佛血舍利增加功力,怎么自己的力量增加了,却会有这后遗症?
“吸纳佛血舍利增加力量的法门,只有魔门中人才知道,对其他武者而言,佛血舍利只是一个看得到却吃不到的美食。也许法宝开发师会有办法利用舍利内的能源,但那也仅限于供给法宝使用,基本上,佛血舍利所蕴含的能量之庞大,根本就不是血肉之躯可以直接支配的。”
所以,梁山泊可以使用佛血舍利作为力量源,但是直接拿来吞下肚子,那却是等同'自杀'的愚行。怎样也好,现在说这些东西都于事无补,呈现在孙武眼前的现实非常清楚,倘使不想英年早逝,那么唯一生路就是设法驱出佛血舍利的入体能量。
然而,已经与**渐渐融合,并无实体的能量要如何驱出?这点孙武一点头绪也没有,望向面前的医生,感应到他目光的妃怜袖也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其法。
“你的情形比那个小妹妹棘手得多,她当时的状态,只要每三个月用天眼调理一次,就可以像常人一样生活,但你……天眼只能拖延时间,如果不尽快驱出异劲,你甚至有'性'命之忧。”
妃怜袖不会说谎,所以孙武也认真思考应变之法。目前看来,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回梁山泊去,老爹的本事那么大,或许会有救命办法,即使一个人的力量不行,胡伯伯和李叔叔也都见识不凡,应该帮得上忙吧。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解决佛血舍利的问题,就必须对佛血舍利有了解。舍利的源头出自魔门,但魔门绝迹江湖已久,十余年来未曾听闻有什么魔门高手行走武林,一时之间是找不到的,所以,我建议走另一个方向。”
妃怜袖轻声道:“佛血、舍利,这两件东西都与佛门有关。慈航静殿传承千载,内中流传许多奇妙异术,掌门苦茶方丈慈悲为怀,或许能够帮到你。”
慈航静殿对佛血舍利亦是志在必得,在这种情形下上门求助,那根本是主动把脖子凑到刀上,任人宰割,况且不管自己的状况如何,佛血舍利是关系到梁山泊整体的存续,自己应该先和小殇回梁山泊一趟,和大家商议才对。
更何况,经过了这么多事,现在的自己……很想家。
“孙少侠似乎有所顾虑……嗯,那你慢慢考虑,如果决定要前往求医,我想我可以护送你一段路,几天之内,我都还会在附近,有了决定就通知我吧。”
商量既定,妃怜袖预备离去,但却突然欲言又止,最后终究是忍不住一股好奇心,问起孙武击败狂僧、铁中堂的经过,尤其是所使用的武技。
“孙少侠,听说你击败狂僧的时候,用了大武皇室的天子龙拳,这件事是真的吗?”
孙武一楞,但马上想到妃怜袖与袁晨锋关系匪浅,多半是从袁晨锋口中得到情报,只是自己对那场战斗的记忆模模糊糊,妃怜袖这样问起,也只能答得支支吾吾。
“呃,好象是有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用的,反正一挥手就打出来了,也不晓得那是什么武功。”
“不知道怎么用的?这真令人难以置信,孙少侠可知道天子龙拳是血裔限定的武学,除非是大武王朝的直系子孙,否则别说是施展,就连修练都是没有可能。”
“什么?有这种事?”
狂僧中拳时的惊愕表情依稀在目,孙武稍稍明白了那个理由,也被同样的震撼给惊住。天子龙拳非大武王朝直系子孙不能修练,换句话说,能够打出天子龙拳的自己,就流着大武皇族之血了?
这种事情说来绝顶荒唐,但实际说来,孙武又不敢一语否认,因为自己对于出身一无所知,已故父母的事都是从姊姊口中听来,偏偏还说得语焉不详,每次说的都不一样,醉言醉语,如果说自己流着皇族之血,那虽是匪夷所思,但也不能说全无可能。
妃怜袖的眼睛虽然没有在看,可是孙武仍感觉得到,她正全神贯注地留意自己,心中尴尬,只好干笑几声。
“妃小姐该不会怀疑我是大武皇室的子孙吧?”
“那是很理所当然的推测,因为血裔限定的铁律不可能被打破,而且你之前从没修练过天子龙拳,是纯凭本能挥拳而成,这样的绝世资质、这样浓的血裔传承,历任大武皇帝之中恐怕没有几个能与你相比。你要小心一点啊,当这件事传到朝廷的耳中,你所惹上的麻烦将比吞下佛血舍利更棘手。”
孙武心里清楚,狂僧与铁中堂俱未死,这个消息很快就会走漏,而且还是直接传到武沧澜的耳里,届时自己承受的压力就会远大于现在,不过,如果躲回梁山泊去,外头的人就找不到自己,情形会轻松一些,而且狂僧与铁中堂都被自己打倒,除了武沧澜本人,大武王朝应该也派不出更强的高手来吧。
“孙少侠最好不要轻敌。团体的力量非常可怕,再强的高手也不可能一个人对抗世界,除非你想要起义革命,否则就不要打着与朝廷正面对抗的主意,况且,大武王朝并不是只有一个武沧澜厉害,朝廷中仍有着许多强人,在这方面轻敌相当不智。”
这句话点醒了孙武。本来他就不是那种喜欢高度评价自己实力的人,一听妃怜袖这么说,立刻用严肃的心情来自我规律。
这时,香菱敲门来报,有探病的访客到来,而门也很快推了开来,带着丰厚探病礼物的袁晨锋一下子踏进房内,满面春风地向孙武拱手问好。
“孙兄弟,身体好些了吗?我带了点礼物来探你,都是些水果什么的,不成敬意……咦?你为什么吐啊?孙兄弟!”
不是嫌弃什么,也不是不想看到袁晨锋,可是当袁晨锋把那一竹篮的水果推到少年面前,瞬间堕回水果地狱的孙武,克制不住地狂吐了出来……
尴尬的场面,最后是由香菱负责收拾的,毕竟病患与来访客人不该负责打扫,小殇又完全置身事外,香菱只得卷起袖子,把这骯脏的场面收拾干净。
之后,袁晨锋表明来意,说自己除了前来探病外,主要目的是想请孙武往慈航静殿本院一行,因为孙武吞下佛血舍利之事,估计不久之后便会传开,慈航静殿对舍利极度重视,如果不亲自去向苦茶方丈作个解释,恐怕后患无穷。
“孙兄弟与慈航静殿目前并无冲突,苦茶方丈为人仁慈,直接向他解释,有很大机会和平解决此事,况且孙兄弟与慈航静殿又有渊源,相信可以让这件事和平落幕。”
袁晨锋的提案可以说是先发制人,防范于未然,但孙武无法答应,而这名同盟会少主确实是个大忙人,在这里呆了半小时后,门口已经排了一排来找他回去议事却被挡在外头的人,最后连孙武都看了觉得不好意思,请他先行回去,自己要与同伴商议。
看着袁晨锋离去的背影,小殇像是相当不满,皱眉说话。
“……同盟会真是没有诚意,尽送些水果鲜花,怎么就不端真金白银上来?”
“小殇,不要这样说啦,袁兄肯来这里看我已经很好了,而且,不是说我们现在住的这间客房,还是袁兄帮忙张罗的吗?虽然我们手头上的钱不多,可是这样贪婪地想要钱,会被人笑我们没有家教的。”
“哦?原来小武很有家教啊,你家是什么家?教了你什么东西?”
“呃……酒家。”
这还真是让孙武垂头丧气的答案,想想如果真的要说家教,那小殇的想法才符合家长教诲,因为倘使姊姊凤婕在此,碰到阮囊羞涩的经济困境,何止是开口谈钱,搞不好还会设计灌醉袁晨锋,洗劫他身上的所有钱财,然后再向弟弟表示这是作反向教育。
“算了,小殇,先不谈这个,有一件事我想找你谈。”
“哦,爱哭的小武哥哥想家了吗?”
“对,可是有一件事要先处理。”
孙武要处理的事,就是意外增加的团队成员,自己的贴身婢女。以关系来说,香菱不算外人,但是否要将她一起带回梁山泊,这点孙武还难以决定。
“请让我跟着少爷一起回去吧,少爷长大的家乡究竟是什么样子,香菱一直想要看看呢,再说,除了跟着少爷,香菱也没其他地方可以去啊。”
“这个……我在万紫楼办的豪饮王大赛赢过冠军,说是可以要求万紫楼一件事,我记得之前有请你传达,用这要求来解除对你的通缉,所以你现在是自由之身,哪里都可以去啊。”
“呃……通缉是解除了没错,但宝姑娘她……”
香菱的话说到一半,便即住口,想到自己若把责任往“宝姑娘”的头上推,这行为等若搬石头砸脚,最后还是痛到自己,当下思绪一转,计上心来,晶莹泪珠不用钱似的滑滚落下。
“反、反正……少爷就是不喜欢人家,要赶人家走就是了,好,香菱再也不给少爷添麻烦。”
“等一等!不要'乱'来啊,香菱你什么时候站到凳子上去了?把那条白绫放开,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啊……小殇,你拿这么大的一把刀作什么?啊?示范割脖子?你要割谁的啊?”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威力,乘双加倍,让少年手忙脚'乱',左右两边抢救,好不容易才把事情稳定下来,同意带香菱一起回梁山泊去。
对香菱而言,能够亲自登上梁山泊,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不只是能够亲眼一看孙武生长的环境,更重要的是,能够接触到一直藏身在孙武背后黑幕中的那些人,这件事的意义非常重大。
不过,这个愿望却很快地宣告落空,因为就在孙武与小殇商量,该怎么回去梁山泊的时候,一阵奇异的金属拍动声,由远而近,停落在窗台上。阳光下,只见一只通体由黄铜打造的鸟雀,站在窗台上动也不动一下,外型依稀有些眼熟,赫然便是日前小殇发给梁山泊的通讯信鸽。
“小殇小姐,这信鸽……你这两天还有发信回去吗?”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几乎全部都在忙着救治孙武,香菱不觉得小殇会有空寄信出去,而小殇也否定了这个质问,表情相当古怪。
如果这不是小殇所放出的信鸽,那么,就是由别人所放出的信鸽了,其中最有可能的答案是……
“是老爹他们寄来的吗?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焦急的少年无心等待,一马当先冲到信鸽旁,伸手一拍,金属信鸽吐出了一个小小的圆碟。
圆碟是用来储存影像与声音的法宝,当孙武将之启动,圆碟上方立刻被投'射'出一阵耀眼灿烂的光影,跟着,一个熟悉的苍老声音传了出来。
“小武,很久不见了,你好吗?老爹很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