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捡回来了,银子铁定丢掉。
不逃,小命可能没了,银子也可能丢掉,但如果乔爷赶得及时的话,这两样都可能不会丢。
两难的选择,梁传珍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原因在于,逃离魔掌之后,她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那比恶魔还恐怖的年轻人既然是老不死找来的,而且对老不死还那么尊敬,以老不死的姓格,再怎么怨恨自己,也没有不要自己肚子里孙子的道理。
赌场老大的妹妹,赌气同样豪爽。梁传珍拎着一篮子的酒菜,在半个时辰之内赶回了院子。
酒足饭饱,林东指挥着梁传珍做这做那,倒也不觉无聊。云岚正襟危坐,如一尊白玉雕像,在阳光下圣洁祥和,仿佛可以永远就这么坐下去。
随着院子里的血腥味慢慢淡去,冯长斋祖孙俩渐渐也平和下来,尤其是冯良,看着梁传珍手忙脚乱的狼狈样,有时还忍不住笑了起来。
若把梁传珍当成一个麻利的丫环,院子里的气氛,竟看起来有些一家老少在院子里优哉游哉的晒太阳时,砰的一声,另外半边院门轰然倒下。
门口,乔天浩歪着嘴,漫不经心的踏着门板走了进来。
“天啊!乔爷,您总算来了。您要是再晚来一步,我就要被人给活活打死了。”
梁传珍如同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喜极而泣的扑了上前。
乔天浩扭了扭脖子,一把将扑过来的梁传珍毫不客气的拨开,目光在院子里一扫,瞬间定格在林东的脸上。
“就是他,就是他打断了我的手,还有,他连我大舅哥也杀了。”冯敬堂抬起左臂,手指虚空朝着林东不断戳动,那炙热的目光,恨不得能远远就把林东给戳出个窟窿。
“对对,他杀了我哥,还杀了我哥很多手下,乔爷要是能杀了他,我们再让一成的利给乔爷。”梁传珍忙不迭点头,余光瞥见冯长斋祖孙后,看着林东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乔爷还是别杀了他,只要打废了就行,居然敢让我给老不死和小杂种捶背敲腿,我让你这辈子都生不如死。”
夫妇俩叫嚣起来,胆子也越来越壮,激动之余竟忘了林东的恐怖,联袂上前,一副想亲自上阵把林东打趴下的架势。
“我以为,你会转头就跑。”林东忽然笑道。
夫妇俩正你一句我一句争论着待会儿该如何整治林东,如何才能让他这辈子都生不如死,闻言皆是一愣。
身后,噗通一声闷响。
冯敬堂与梁传珍回头一看,尚未消褪的狞笑骤然一僵,眼中,带着浓浓的惊骇。
“乔、乔爷,您、您这是干什么?”夫妇俩连连摆手,一向颐指气使的乔爷居然在给自己下跪?二人顿感受宠若惊,慌声道:“当不起,当不起您这么大的礼啊!”
“林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乔天浩泪流满面:“我不该被利益冲昏头脑,我明天就回京城,我现在就回京城……”
冰彻骨髓的寒意与无地自容的羞愧,席卷冯敬堂和梁传珍的全身,令他们全身战栗,脸庞却比夕阳更红更艳。
林东站了起来,哭笑不得道:“大半年没见,你的胆子,好像又小了一些。”
乔天浩泪如泉涌,虽大半年没见,但武测院、枫林酒楼、林记客栈,在西兰城所发生的一幕一幕,却一直在不停的折磨着他的神经。让他掌厨时心惊胆战,让他修炼时常常惊醒。
“林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是您,我要是知道,死也不会来了。”眼看林东一步步走来,乔天浩拼命哭求道:“我跟他们其实没什么交情,真的没什么交情,只是为了一点灵材而已,您老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回京城。”
“灵材?”林东顿感莫名其妙,这话的意思,听着怎么好像反倒是乔天浩在图冯敬堂的灵材?
“对对,灵材。”乔天浩忙不迭点头:“只是一点灵材而已,林爷放心,我回去京城以后,这辈子一定不会再踏进秋风府一步。您要是不放心,这样……晚点我顺道给厨房下点药,保证让枫林酒楼的客人一个个上吐下泻,就当给林爷的赔礼。”
“下药就免了,你要是想回京城……”接触过几次,林东倒是知道这位乔爷谁对他越客气,他对谁越不客气的姓格,挥手道:“滚吧!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谢林爷,谢谢林爷。”
乔天浩如蒙大赦,赶忙扶着不停打抖的双腿站了起来,转身就跑。
眼看乔天浩踉跄着就要出了院门,林东心中一动,喝道:“等等!”
噗通,乔天浩栽倒在地。
一旁,冯敬堂和梁传珍看着吓得魂不附体的乔天浩,呆若木鸡。
(未完待续)